銘玄面無表情,只是五指已經緊緊的握在一起,廢物這兩個字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就連家奴也敢肆意淩辱,每當聽別別人這般說之時,都會憤怒無比,卻又無可奈何。
銘玄沒有解釋,因為他知道沒有用,自己這個小雜役根本無法和那兩個尊貴的小少爺相比。
“你還在這裡愣著幹什麼,趕緊進去拿木桶幹活啊,難道還要我拿給你嗎?”禿頂管事見他像根木頭愣在原地,登時又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銘玄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小跑進去取木桶,他可不想再聽禿頂管事的咆哮。
直到西山日落,最後一道光芒消失在大地盡頭之時,銘玄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自己的住處走去,那是一處位於下人住宿區的破舊獨立的小院落,這原本是給雜役處一些管事居住的,現在分配給了他。因為大族老的關系,再加之始終都是家族的一名嫡系族員,這才倖免了與那些下人同擠一間屋子的窘迫。
“梅姨,我回來了。”銘玄推開小院落破舊的大門,拒人千裡的冰山融化,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梅姨,梅姨?”銘玄走進院子中,推開屋子的門行了進去,小且簡陋的正廳中沒有人,便又去了另外三個房間和廚房,也是空無一人。
看著幹淨整潔的廚房,銘玄知道他的梅姨沒有回來過,不禁皺起了眉頭,平常這個點梅姨已經在廚房做飯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很少有這種遲回的情況。
銘玄想了想,認為梅姨怕是被事情所耽擱,也沒多想。天色已晚,就算梅姨現在回來也沒有時間做飯了,肚子餓了的他便去了下人專供的食堂解決了晚飯的問題,順便還幫他的梅姨打包了一份晚飯。下人專供的食堂是免費供應的,不過每天的食物幾乎都是相同的,早飯只有稀飯和一點醃菜,午飯除了稀飯外還會有兩個白麵饅頭,晚飯也是一樣。不過能吃得上這麼簡單的食物,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從去食堂吃飯到回來,銘玄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回到小院落的時候,半輪銀月已當空高掛,四周一些房屋都紛紛亮起了微弱燭光,而他的小院落內依然是漆黑一片,顯然他的梅姨還是沒有回來。
進入屋內後,銘玄將手中還有溫度的晚飯放在桌上,找來火摺子將桌上的一盞油燈點亮,昏暗的光線頓時充斥四周。這種用明火來照明的方法是最原始和低階的,一些有一定經濟能力的人都會用一種叫光晶石的石頭來照明,這種光晶石只需注入一絲能量就可以發光很長一段時間,任何能量都可以,包括精神力。雖然這種光晶石的價值不算很貴,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買的起,比如他。
見梅姨還沒有回來,銘玄不禁有些不安,但還是按耐住心情坐在正廳中靜待。
梅姨的全名叫銘小梅,她並不是銘氏家族的人,只是從小就被撿來跟隨服侍在銘玄母親身邊,這才改性銘。自從銘玄的父母去世後,就是由銘小梅一手帶大的他,既是母親又是下人,是銘玄如今唯一最親的人。
又等了一頓飯的時間,就在銘玄按耐不住要去找銘小梅之時,便聽到院子的門被人推開,頓時高興的迎了出去,然而來的人並非銘小梅,而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下人的服飾。
“你就是銘玄吧?”那下人神情倨傲的看著銘玄,在身份階級森嚴的家族中,一名下人都敢以這般口吻與他說話,可想而知他的身份是有多麼的低微。
銘玄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對於這種狗仗人勢之人,自是不用給好臉色。
“跟我走,我家少爺讓你去領人。”那年輕下人冷哼一聲,似乎對他的態度很不滿。
銘玄神色一緊,急忙道:“領人?是梅姨嗎,她怎麼樣了?”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去了便知,想見她跟我來就是。”那名下人極是不耐,冷冷扔下這句話便不管不顧,轉身就走。
銘玄咬著牙,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梅姨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別人欺負他,侮辱他都可以忍,唯獨欺負梅姨就不行,這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