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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對面的廂房裡傳出了一些磕磕碰碰的聲音，無論移動盆或桶的聲音，還是移動椅子的聲音，下床的聲音，白晝皆聽得很清楚，有人起夜了，後來那人又倒了水喝，有一房的床板不平，睡在上面的人翻了身。正廳的二樓孩子鬧夜已經平靜了三分鐘，此前和一分鐘前都有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剛剛的狗吠聲應該吵醒了院子裡的人，不過沒有人打亮煤油燈，也沒有人出來。
白晝留意到這些聲音，本能地記住了，像呼吸般自然。不過其他人大概聽到了，也不會太在意這些聲音的吧，更不會分辨得準確。
東侵曉驚訝的語氣引得單之秋也好奇地圍了過來，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別那麼大聲。”白晝說道，一甩手腕，在單之秋上的掌上放了兩枚像小螺絲大小的東西。
單之秋藉著煤油燈的光，才看了一下，就被崔亮好奇地拿了過去，不過他已經看清楚了，是像藥丸那麼小的東西，一頭是透明的凸面，這東西要麼是偷聽器，要麼是……
“攝像頭？”他輕聲問。
“恩。”
“趙警官他們弄的？”他繼續問。
“恩。”白晝又點了點頭，看那邊，崔亮已經穿過落地罩，走向臥室那邊，邊走邊抬頭觀察天花板。
“為什麼？”單之秋問。
“他們信不過村民。”白晝答道。
“不是監視我們？”東侵曉說道。
“你們一直跟著他們，還需要監視嗎？”
“所以你這是提醒我們，院子裡的人信不過？”東侵曉又問。
“不。我只是討厭睡覺還要被偷拍。”白晝往那邊說道，“阿亮，待會記得還給張警官，別搞不見。還有，你們誰要上廁所，尿桶在關狗的院子，不要一個人去，有什麼事情喊一聲就好。然後我要睡覺了，說話小聲點，不要吵我。”
白晝說完，鞋都沒脫，裹著那張薄薄的毛毯往木板上躺了，他扯過一旁的長大衣，蓋在身上。
崔亮看見，說道：“我的睡袋給你吧。”
“不用。不方便起身。”白晝調整了呼吸頻率，所以答得很輕，“不過你可以把外套給我。”
崔亮無奈地把外套脫下，放了在他身上，回頭又把睡袋的內襯拆了，當做毯子先搭著，反正也快要睡了。
他們在臥室的天花發現了兩個攝像頭，在煤油燈的光照下只有很不起眼的小反光。東侵曉說，會不會也有偷聽器？大家一致認為有，但找了一會兒卻沒找到，崔亮覺得旺財肯定知道在哪裡，不過那人睡下後就沒再搭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