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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距離,崔亮大致理清了思路,列出一些疑點。有些疑點光靠推理是無法得到答案的,比如某些必定存在的“奇怪的人”為何要讓他們三人來到朱家溝?“奇怪的人”選擇目標下手時,是隨機選擇的嗎?還是因為是他們三人,所以才下的手?
他自己,崔亮,這個身份沒有任何價值是值得“巫覡世界的人”下手的。
中國有一句古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崔亮發現自畢業以來,他又重新學會了保持警惕地揣測別人,更認真點的說法,應該是不懷好意地揣測別人,大學的四年就如一場午睡的夢,醒來時陽光還太過溫和。總而言之,你要是沒有價值的,別人都懶得害你。
這段時間,他不過是靠著母親的人脈在搞些動植物標本的買賣。他與家族生意不沾邊,離馮遷那個世界的人,更是遙遠的。所以他的身份,唯一的價值不過是可以被綁票的富二代,而且價格也不會高,真是遺憾,確實是有點講究的綁匪都不會綁他的,更不值得“巫覡世界的人”費盡心思地下手。
至於東侵曉,背景單純得要命,連半輩子不來往的親戚也給他算上了,個個安分守己,沒權沒勢也沒有什麼經濟糾紛,恐怕只有身上的器官和勞動力會讓人惦記的。
單之秋的父親早期搞煤礦,後期又搞上了房地産,家裡的確富得流油。單家還有軍政背景,他家交好的一個管姓家族,聽說與那個世界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雖說這點挺讓人在意,不過……單之秋這人太過放浪形骸,他這位同學畢業後就沒幹過正經事了,整天閑著,所以也不像是會給怪人惦記的。
去年秋天,崔亮給東曉隱晦地說了無法找到工作的理由之後,默默地關注過單之秋的情況。某個標準來講,單之秋真令人吃驚,把父親給他的錢存進銀行裡每個月定時揀利息過日子,很節儉又很宅地獨居在臨汾,租的小居室,鮮少與人來往。
這行為奇怪得令人嘆為觀止,崔亮默默地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現。他不那麼喜歡調查別人的隱私,因為結果總會發現別人奇怪的一面:那個是誰?我不認識。
不過總的來講,單之秋也不過是一個無公害的敗家仔——在崔亮的價值觀裡,那種行為就算敗家了,居然那麼懶惰,財神爺是會憤怒的。
總而言之,盡管如此,善善還是很可愛的,他們三人都不像會被人惦記的。
他有一些問題需要向旺財求證,該想點辦法弄明白他們被人誘拐的原因。
……
山頂的風更烈,吹拂時從高坡滾下山谷。崔亮迎著風往前走,前方的砂與土隨著油燈的光照一層一層逐漸顯現,人一走過,它們又迅速墮入黑暗中,走了這麼久,依然沒有遇到任何骸骨。
許久的未來,他回憶起現在的自己,發現此刻的他完全疏忽了鬼神的危險。也許四年前的事讓他對鬼神現象的認識産生了偏差,桃花斜的西緒福斯現象並不可怕。
是的,他疏忽了,他眼下更側重於考慮人的威脅。
山頂又空曠,不見任何骸骨,也不見任何活人,理智的角度來講,這裡比懸空步道更安全,不自覺都會更放鬆警惕。
找個安全的地方打發在室外遊蕩的時間,又可以同時察看峽谷的環境,專業的習慣,研究這裡的事情,他傾向於掌握這裡的地理資訊,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喜歡等待答案的人。
就這樣,因為沒有新的東西刺激他,他事實上已經放鬆太多了。
心態都是參觀一下又不會吃虧,說不定有發現呢?
……
馬上就有了發現,油燈能照見的地方出現了一堵一米四五高的矮牆,那個建築物隱沒在二十米外的灰暗中,看過去不清楚。這堵牆的造法居然還挺現代藝術,彷彿鋪滿了樸素的遠古哲思,對現代的城市人具有吸引力,那些以返璞歸真為主題的城市雕塑也不過如此。
崔亮發現它完全由不規則的大塊、小塊的石頭堆成,沒有水泥、糯米、草灰等粘合物。它完全是不規則的石頭,但是牆的表面卻幾乎平整,它是被非常細心地磊起來的,像拼積木一樣,凹凸相合,大大小小的石塊形體相依。
還真是特別。他沿著矮牆走,方向大致向東,走了十米,矮牆的走向轉折了個直角,接著往南走,這堵牆的走勢大致平行於大峽谷。約十五米,矮牆斷開了兩米,看來是院門,過了院門再直走十五米,又到了盡頭,另一面垂直於它的牆往西延伸。
這些牆,離那個建築的距離都差不多,崔亮想,這大概是一個矮牆圍合的正方形院落,每邊長大概三十米。
就是說砌牆的人砌了一百多米,造它的人到底有多閑?那份不把時間當回事的態度,就彷彿他是擁有無盡壽命的,不吝嗇浪擲幾寒幾暑。
崔亮下意識估算了下建牆的時間,不過他對玩多米諾骨牌、疊撲克牌塔、扭魔方這些純粹浪費生命的遊戲並無興趣,所以感到難以估算,因為沒有可以參考的經驗。說起來,他向來很佩服那些敢於豪邁地燃燒生命的人,他們應該有純粹的靈魂吧。比如小孩子盯著昆蟲也可以浪費上三兩個小時的。
上帝,凡人皆有一死。
在這片山坡上,應該可以看見朱家大宅的,但那邊卻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他心裡估算了下自己上來的時間,現在應該才八點多,昨晚這個時候還在堆篝火玩,不知道善善和東曉在大宅裡怎樣了。張大美看起來比旺財靠譜,所以還是先擔心自己,看來還只能在這麼冷的山頂浪費生命個把小時。
他又看回眼前這個奇怪的院落,從院門進了去,往前走二十步,院落中豎著一些一人高的條形石塊,石塊之間的距離很均勻,約有一米七八。
崔亮注意到假如用線段把這些石塊連起來,則會類似於一段弧線。
原來如此,外方內圓嗎?
地為方,天為圓,地方天圓,天收中,地作圍,天地合一。
整個院落的佈局居然如此禪意,看來建院落的人也不是單純地想燃燒生命。一般這種佈局的古代建築都是寄託了宗教和禮制思想的,比如古代皇家祭祀用的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