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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沿著河流蜿蜒,坡下是一排排的青竹,陽光穿透了林木與山岩,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那水上的光斑隔著青竹進入了行人的眼簾,明晃晃的。轉了前面一個彎,村寨就看不見了。崔亮回頭望了望被山與樹林遮了大半的村莊,他詢問少年:“天亮之後,所有的鬼都會消失嗎?”
“不一定。”
再前面,路就沒有了。滿是荊棘、荒草與野生喬木的山地、溪邊都是非常難走的,為了分散疲勞的注意力,沉默又是相當無聊的,少年隨便給他講解了一些鬧鬼的特徵。
原來這種規模的鬧鬼現象並不常見,幾乎是人力無法解決的。大概也如此,村莊才塵封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廢墟,無人知曉。這種規模的鬧鬼現象,一些政府機構,甚至是巫覡界的機構,都會想把它掩藏起來的。
這裡啊,就如核洩漏後的前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對常識下的世界,非常識下的世界,都是具有危險的。不過現在看來,村民棄村之後,鬧鬼的訊息並沒有擴散出去,鬼神的秘密一直藏在這深山裡,一藏就是大半個世紀。
“那麼,整條村的居民這麼多,外界的人居然不知道這裡的事嗎?我的意思是你們巫師或者政府的人。”
“是有這個可能的。到底有沒有外人知道這裡的事呢?誰知道呢?”
有時候不能夠太相信人類這個群體。每個人類都有自己的生活,人類有自己的生活,就有自己的目標與眼前狹隘的世界,對自身世界之外的遼闊世界都是視而不見的。任何一個機構都是由有血有肉,有真實生活的人類組成的。於是,世界上任何機構的控制力其實都是很有限的。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秘密都是屬於探險家的,也就是秘密屬於個人。
於是,秘密皆可以遺落。
秘密可以只在個人之間流傳,隨著流逝的時間太長而出現錯漏;也可以是在當事的人群中成了禁忌,從此湮滅。原住居民都搬到外面去住了,他們開始了新的生活,老年人安享晚年,年輕人戀愛、結婚,生兒育女,誰又會忍心對天真的孩童講訴這麼一段駭人的過往?
“看孩子們那麼可愛,說不出口的吧?”少年說。
“因為是祖先,就算素未謀面,也會覺得難受的。”
崔亮贊同對方的說法,他也能夠理解秘密只屬於探險家,假如秘密不會遺落,那麼美洲瑪雅人也不會忘了祖先的神殿與城市,遷徙到叢林中過上刀耕火種與遊獵的生活。到底當時瑪雅人發生了什麼事呢?因為已經不知道了,才需要他們這些考古工作者。
“有時候,我真羨慕做考古的。”少年笑道。
“為什麼?”
“因為遺跡埋在那裡就不會走了,古書籍和編篡的檔案又有專門的機構保管,無論政府、私人還是宗教集團。我們這行面對的情況可要複雜多了。以前的時代,還可以順著街頭巷尾收集小道訊息,找到發生異象的地方。如今通訊太發達了,每天流經人眼前的資訊浩如星辰,無論它們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是謠言,還是真有其事。假如一個巫師要篩選它們,絕大部分資訊還沒看到就消失了……我覺得我們如今就像淹沒在洪水中,很難捕捉到想要的那條魚。”
“我以前以為道士的生意都是守株待兔的,等著惹上麻煩的人自己找上門。”
“現在大家也是這麼做的哦。不過……我總會想,譬如西緒福斯效應裡的鬼吧,它們到底如何看待自身的呢?”
“它們能夠像我們這樣非常清晰地思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