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吧你!”魏崇拼命阻擋之時,尹魁探出右手一把抓向魏崇肩膀,五指一扣抬起右臂便把魏崇給掄了起來。
尹魁單臂舉著魏崇,剛想把這個病鬼扔出去,想了想後,便隨手把他摔在了自己的腳下。
魏崇像個蛤蟆般趴在地上,灰頭土臉的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望向低頭冷眼看著自己的尹魁。
從剛遇上魏崇,任飛揚的臉色就精彩至極,時而驚喜、時而憤怒、時而痛惜、時而憐憫。
直到魏崇被摔下馬背,任飛揚才長嘆了一口氣後,與一臉鄙夷之色的朱義辰一起,面無表情的騎著馬走過了兩人身邊,拉上傲視魏崇的尹魁,繼續前行。
黑衣幫眾們遲疑了一下後,便自動分出了一條去路。
任飛揚三人平靜的行走於數百兇徒之中,緩緩向前。
魏崇從地上爬起來後,也顧不上整理自己滿頭的亂發,一身狼狽的泥土,站在原地舉刀指著任飛揚三人破口大罵:“你個混蛋莽漢,金樽境就好了不起嗎!趁小爺我一時大意,你就直接出招。我要不是怕傷了你,會自動收刀故意躲到地上嗎?你給我回來,咱們再來過,小爺我揍不死你!”
尹魁聽到魏崇如此無賴的話,氣的是緊皺眉頭,拉馬就要返回去再揍魏崇一頓。
任飛揚右手瞬間就拉住尹魁,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尹魁這才放鬆了身體,就此作罷。
“任飛揚!你個有眼無珠、胸無大志的癟三!你不是看不起小爺嗎?有種你今天就別走,跟我單挑!還有朱狗腿,以前小爺在的時候,你就是個打雜記賬的孬種!你要是有種,也過來。今天有一個算一個,小爺我全接下啦!”眼見任飛揚三人不理睬自己,魏崇就索性全給罵了。
聽到魏崇的罵語,尹魁這個氣就不用提了,使勁要掙開任飛揚的右手。
朱義辰知道,一百個自己也打不過魏崇,可雖如此,他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啦,拉馬就要回去跟魏崇拼命。
好在,他也讓大哥給拉住了。
任飛揚低著頭,緊皺著眉心,一手拉著一個兄弟,坐在馬背上一言不發。
好一會兒,任飛揚才平靜了下來,長出了口氣後,松開手臂,緩緩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的望著怒罵自己的魏崇。
魏崇沒想到任飛揚真會轉身,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的愣在當場。
任飛揚抬起右腿放在馬鞍之上,抱起雙臂,微笑著對舉刀對向自己的魏崇說道:“誒,看見了嗎?手要這樣放,頭要這樣歪,腿要這樣擺,馬要停下,這樣,才比較有味道。走著的時候,就別這樣了,沒什麼意思。”說完,任飛揚恢複原樣,調轉馬頭轉身而走。
“不知道的,叫你一聲魏爺,知道的,就叫你一聲小蟲。魏爺的超揚會,哪怕搞比天還大。可是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小蟲。”望著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漸漸遠去的任飛揚,魏崇痛苦的垂下了腦袋,無力的、孤零零的站在馬路中央。
他很想對任飛揚說,自己沒有一刻不思念著,那些叫自己小蟲的人,母親、父親、兄弟、朋友……。
可是,就憑自己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有什麼臉去見他們?
一朝踏錯難尋路,人在江湖不由人。
現在說甚麼都晚了,從自己吸上那鬼東西開始,就晚了。
看著自己面前,低著個頭嘖嘖發抖,時不時偷看自己的小販,魏崇馬上收起了自己的痛苦,瞬間就變得猙獰起來,他一腳踹翻了小販的攤子後,便翻身上馬,來到馬隊前方。
魏崇雙腳踏鐙,左手提刀,眯著眼睛看著眾人,在馬隊前慢慢的來回走著。
“任飛揚是很牛。尹蠻子是很猛。朱狗腿是有點小聰明。可是,只有老子!才願意、才能,帶著你們這幫廢物,闖出一條路,殺出一條道!我知道,直到現在為止,你們之中依然有不少人,還當任飛揚是大哥。”魏崇沖著眾多低頭的黑衣幫眾,輕蔑的冷笑道:“你們要是想回頭,老子不攔著。但是,我魏崇醜話說在前面,老子只收有膽的弟兄,不收無家的小鬼。出了我的門,你該滾那兒去滾那兒。任飛揚絕不會收背叛之人!老子也一樣。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想清楚。如果要留下,就別再給老子三心二意!別說是任飛揚,就是你爹媽擋道,如果誰再敢讓,就別怪老子刀下無情。”說完後,魏崇一拉馬韁,轉身向前方奔去。
數百黑騎士,看著自己漸漸遠去的大哥,皆忍痛拋去了自己心底最珍貴的回憶,打馬飛馳。
如一塊兒黑雲一般,追向了自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