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腳下,無論是秦銘還是冰凝兒都在走著,天空下的雪也亦是一樣,一刻都沒有停歇著走著下著,這一幕幕似要定格成永恆,一切的天地韻律與節奏,好像都在踏雪聲中一步步暈蕩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那‘喀喀’的踏雪聲止住時,冰凝兒也跟著抬起了頭。
只見秦銘緩緩地抬起手,攤開手掌的時候,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過了好久都沒有融化,這讓後方的冰凝兒當即皺眉起來。
她能感受到秦銘並沒有運轉靈力,並且秦銘手掌的溫度很正常,可那片雪花卻沒有融化,一直停留在手掌中,亦如落在雪堆中一樣。
莫非他此刻的心就如這雪一樣冰涼,那片雪花落在他手中才沒有融化?
冰凝兒心中泛起了猜想,而她的美眸一直盯著秦銘的手掌心,又或者說是一隻盯著那片雪花,如一滴水落入靜潭之中,引起一圈圈水波漣漪,在冰凝兒的心海中不斷回蕩。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從華蓮城開始到走出,秦銘原本略顯呆滯的眼神,不知在什麼時候恢複了正常之色,不過他的眼神與冰凝兒一樣,都凝聚在他手掌的那片雪花。
這雪花普普通通,與此刻天地間無數片雪花差不多,從天而地,直至落在地面,或是融化成水,又或是堆積成雪,只不過這片雪花也很特別,它落在秦銘的手上,沒有融化也沒有與其他的雪花在一起形成雪堆。
亦如秦銘的心,他的路一樣,從來都是孤獨前行,雖偶爾與人結伴,但那也是暫時的,最終也歸於平靜一個人。
踏入修煉界以來,從最開始的雲嵐宗柳倩兒等人,到韓如憶的牽絆,再到冰凝兒的糾葛,可那些如果從這會上看,會發現那些都只不過是秦銘人生路上的小分支,如河流的分之一樣,不管怎麼分流前行,最後還是會規律在某個點,歸於主河流之中。
冰凝兒睫眉顫動,她要寫嘴唇,眼神從秦銘手掌心的雪花上移開,艱難地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的路嗎?還是說這就是你的選擇?”
秦銘沒有說話,盯著掌心雪花的雙眸中閃過一道異芒,隨後就看到落在他掌心中的那片雪花,慢慢地消融成一滴水,駐留在他的掌心中。
見狀,冰凝兒原本顫動的美眸中,亮起一抹希望,她張了張嘴剛準備徵詢什麼,卻看到那滴水化作水汽,蒸騰而上,消散在天地之間。
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那滴水化作的水汽,在融入天地的時候,化作成無數水粒子,與天地間的其他水粒子相互結合在一起,沒入天空中的雲層之中。
在醞釀很久之後,那些水粒子重新凝結成一片片雪花,從天空中飄落,落在山上、樹枝上,更是有一片落在秦銘的手掌心上。
冰凝兒心神一陣恍惚,她感覺之前消融的那片雪花又回到秦銘的手上,又好像就是那片雪花,從始至終都沒有消融,她看到的一切都只是雪花的形成過程,而並非消融的雪花重新……
不對!
冰凝兒越想越不對勁,不管是哪種想法都是正確的也是錯誤的,因為無論是這場雪,還是飄落在秦銘掌心的雪花,亦或是消融後的雪花成水,水成水汽,最後有重新凝結成雪花,這一切都是秦銘操控的,是秦銘給她看的東西,這樣以來對錯全在秦銘一念間,又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對錯之分。
見冰凝兒面具異樣,秦銘眼中閃爍著複雜之色,最重要又歸於平靜。
他單手一揮,原本大雪紛飛的天,一下子變得天朗氣清,萬裡無雲,周圍的雪堆也在日光的照射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成水,滲入進地底消失不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冰凝兒追問道。
不知何時,她早已將嘴唇咬破,一縷鮮豔的血痕從她的嘴唇上話落,如彼岸花般悽美,惹人憐惜的同時更惹人心傷。
秦銘依舊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到冰凝兒身邊,將其嘴唇上的血痕拭去。
隨後,秦銘轉身離去,在冰凝兒的注視下,他的身影漸漸地消失不見,只至於天地虛空徹底融合,只剩下冰凝兒一人。
望著秦銘消失的方向,冰凝兒眼中盡是哀色,她知道秦銘是來向她道別,想讓她忘了一切種種。
可一張潑墨的紙,無論怎麼去渲染,也掩蓋不了已發生過的事。
“忘記麼……”
“如果忘記的話,你又為何來跟我道別,你寧可自己背負也要讓我忘掉,你不覺得殘忍嗎?”
“還是說你孤獨的路上,至今沒有一個人走進你的心,與你並肩同行?”
“我不信,我一定要追上你!”
冰凝兒轉身的那一刻,美眸中流露出的堅定超乎尋常,只是這一切沒人看得到,包括秦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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