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常峪見唐果一直盯著老伯，問：“這老伯莫不是聾子或啞巴吧？”
“不是。”唐果覺得老伯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下去看看。”
唐果：“老伯，您這沙糖桔吧，甜嗎？”
此時的老伯，盡管表現的很平靜，但也孤立無援？所有路人都在指責老伯不是……但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又有幾人看到了呢？老伯說的普通話很不標準：“不……不是很甜……”老伯說著，拿了一個比較大的桔子，掰成兩半，給唐果兩人試吃。以為唐果兩人想買他的沙糖桔。
果肉看起來鮮紅鮮紅的，賣相不錯，只是不知口感如何。唐果吃了一口，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這桔子確實不甜，水分太多，口感不好。
“怎麼樣？”大爺緊張的看著唐果。唐果沒有直接說沙糖桔的口感一般，而是問：“您家裡，大概有多少斤？”
“差不多兩萬斤。”
“您應該不是三灘人吧？”
“我是菱角鎮的。三灘沒有幾人種柑桔，他們種甘蔗賺錢……”老伯忍不住羨慕道。
唐果想接著問，忽然發現一道目光死死盯著他，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目光的主人，是一個盛氣淩人的中年婦女，可他沒見過這人啊？莫不是他得罪的某些人的母親，比如……
唐果不打算替老伯討回公道。因為老伯左手腫的厲害，一手騎腳踏車，難免會失去平衡，一不小心騎到路中央，擋了人家的路……老伯沒佔理，想討公道也難。
沒一會兒，路人散了，開車的男子也開車走了。
老伯是菱角鎮的，他要把這兩筐沙糖桔拉到白川縣城去賣，聽說縣城裡能賣三塊一斤。而批發的價格，每斤七八毛。白菜價都比這個高。
往年，品相最差的沙糖桔，批發價為一塊到一塊五；中等，兩塊左右；最優的三塊以上。
聽到老伯說要把桔子拉到白川縣城去賣，唐果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從菱角鎮騎腳踏車到白川縣城，要好幾個小時。何況老伯的左手還腫了……
“七八毛一斤？”常峪雖然不懂水果批發，但他還是買過沙糖桔的，“北方的超市，現在賣七八塊錢一斤，過年的時候，賣到十三塊一斤！”常峪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馬老伯岔岔不平，激動道：“都喂中間人了！今年的沙糖桔，某撈到麼食沒賺到什麼吃），明年某想不想）種沙糖桔！”
夾著嶺南方言的普通話，常峪聽不懂，但唐果不僅聽得懂，還會講。馬老伯的講的方言與陽山鎮的方言，除了個別語調相同外，其它的都不同。反正在常峪聽來，就是兩種不同的方言對了。
唐果以三塊的一斤的價錢，買了馬老伯的五十多斤沙糖桔，並說要去看看馬老伯的柑桔園。
把馬老伯的車放進後備箱後，由常峪開車前往菱角鎮。唐果和馬老伯坐後面。現在的這輛車，不是唐四爺抽風送的那輛，而是一輛普通的小轎車。殺手的那輛，袁老已處理。
進什麼村，說什麼話。
原本拘束的馬老伯，見唐果會他們鎮的方言，慢慢放鬆了，所以給唐果說了不少他們鎮，有關於沙糖桔的種植情況。
菱角鎮山多平地少，家家戶戶都種果樹。荔枝、龍眼、橙子、柑桔、芭蕉、番石榴……只要嶺南地區能種的品種，他們都種，規模也大。但自從引進速生桉後，菱角人都在自家果園，空的地方，種上速生桉……
速生桉基本不用怎麼去護理，三四年就能賣，於是大夥越種越多。可是速生桉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太快，枝繁葉茂，搶陽光搶的厲害，導致旁邊的果樹結的果子一年比一年少，甚至有些果樹，之後都不開花了，或者只開花不結果。
有些人家砍掉速生桉，也好幾年，之前的果樹還是無法恢複正常開花結果。把老果樹也砍了後，重新種回果苗，一樣不結果。
最後，菱角鎮人，不得不種回速生桉。如今，菱角鎮的果林面積，已不到二十年前的五分之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