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童言無忌,但卻讓葉綰姝思緒突然通透了許多:“那聽你的。”
她無法知道母親會不會同意自己的想法,可母親與便宜爹曾經終究是相愛過一場,她不希望二人死後還得孤零零的各葬一處,更不忍拒絕便宜爹最後的心願。
“娘,請你原諒女兒的自私。”,葉綰姝默默道。
再想著季家眼下的境況,便宜爹操勞半生,以前一直便是想著光耀季家的門楣,如今他赫然長辭,卻是連個傳承香火的也未留下,自己早晚是要嫁人的,自不能由著兩位姨娘摻和府上的事情。
將目光緩緩看向秦楚霖,葉綰姝柔聲問道:“楚霖,大姐姐有個不情之請,想讓你過繼到我父親膝下,你可願意?”
畢竟秦姨娘和寧悅的死與自己脫不開干係,她答應過要一輩子照拂這小傢伙,自該為他往後多做打算。
凝視著秦楚霖懵懂的小眼神,葉綰姝認真說道:“這事我先前便想與你季伯父提及,只可惜他突然離世,如今留下這份家業,總得需要人來打理,你若願意,待得你將來成婚後,可讓次子延續秦家的香火。”
秦楚霖知道大姐姐是不忍季家就此斷了香火,隨即點了點頭:“我都聽大姐姐的。”
葉綰姝欣慰一笑,命春紅、杏桃取了孝衣來,姐弟二人一道換上後,便重新出了門。
到達前廳裡,廷封與宮裡來的人已經佈置好靈堂,鄭姨娘、季寧溪卻仍圍著廷封吵鬧不休。
葉綰姝正打量著靈堂,祝文才忽的湊上前來,先是小聲稟道:“王妃,國公府傳來訊息,榮國公已經帶人親自趕往徽州了,還令武平侯府的兩位公子星夜前往掖州、秦州接管兵馬。”
聽此,葉綰姝懸著的一顆心徹底鬆懈下來。
她如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只能看傅明池了。
聽著靈堂內的吵鬧聲,祝文才又道:“王妃,可要末將去將這群聒噪的傢伙趕出府去?”
葉綰姝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
說罷,便讓杏桃去安置客房供祝文才和陶安然養傷歇息。
漫步入靈堂內,葉綰姝眉眼一沉:“鄭姨娘、二妹妹這是想看著阿爹死不瞑目,還是生怕外人看不了笑話?”
“長姐,你都決定嫁入永寧王府了,何必再惦記著府上這點家財?”,季寧溪滿眼含淚,甚是委屈:“長姐答應過我會好好待我的。”
“季寧溪,你如今是祁王府的罪婦,讓你回季家已是格外開恩,你還想如何?”
葉綰姝冷臉道:“難道還想著像從前那般恃寵而驕?好歹也是成年人了,遇事除了哭鼻子還會什麼?總該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季寧溪頓時噎住,默默打量著鄭姨娘,不知再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