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向西疾馳,也不知行了多久的路程,車廂內越發晃盪,後面的追兵也追得越來越緊,葉綰姝從縫隙裡往後看去,正見幾名弓弩手將羽箭朝著車廂內射了進來。
“陛下當心。”
葉綰姝大喊一聲,拉著皇帝迅速趴了下去。
馬車劇烈的動盪了一陣,猛的翻倒在地。
聽著身後此起彼伏的喊殺聲,葉綰姝連忙拉著皇帝爬出車廂,見老太監已被流箭射中,壓在了馬下,她只得攙著皇帝拼命向前奔逃。
“我的好姐姐,你今日是逃不掉的,快快將陛下交給妹妹,妹妹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聽到身後季寧溪的挑釁聲,葉綰姝抬眸望去,果見前方已無生路可言。
跑到懸崖邊上,向下望去,唯能看見波濤洶湧的江水。
昭烈帝無奈閉了閉眼:“丫頭,是我連累你了。”
“陛下說笑了。”,葉綰姝不以為然道:“便是沒有陛下,我這妹妹也斷不會留我生路的。”
“陛下,臣女並無冒犯之意,只要你將你身邊這賤貨交給我,再下一道立祁王為太子的詔書,臣女願保你終身榮華富貴。”,季寧溪帶著人圍上前來,大聲勸道。
“季二姑娘當真是糊塗得緊。”,昭烈帝不屑勾了勾唇:“我在位時早已下過立儲詔書,如今我已退位,又如何能再立儲。”
“臣勸陛下三思。”,祁王世子不悅道:“即便陛下今日不肯下這道詔書,父王也能順利繼位。”
聽此,葉綰姝搖頭輕笑了聲:“既然如此,世子何必再追著我與陛下不放?”
大約記得祁王府這位世子是個腦子清楚的,葉綰姝趁機勸道:“我大表兄為你們父子拋頭顱灑熱血,你們卻背信棄義,眼下馬兵司早已全軍覆沒,你們不抓住時機奪回玉璽,還分兵來追我與陛下,難道覺得還能指著陛下力挽狂瀾不成?”
祁王世子先前就覺得父王不該聽信季姨娘的話,聽了葉綰姝的勸誡,他無比憤懣的白了眼季寧溪。
“世子,你可別聽信她挑唆。”,季寧溪厲聲道:“只要咱們拿住陛下,再勸說我阿爹帶領群臣效忠祁王,咱們仍有機會替你父王奪回基業。”
“也只有如此了。”,世子長長嘆了口氣。
季寧溪心底一喜,滿是幽怨的立刻看向葉綰姝:“自打這小賤人回到季家,我阿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現在我命你殺掉她,如此我阿爹往後只會對我言聽計從。”
祁王世子不再猶豫,目色陰狠的拔出刀:“季大姑娘,得罪了,道安王殺了我兩個妹妹,今日就先拿你替我兩個妹妹出氣。”
“有我在,你們休想傷她。”,昭烈帝目色沉沉的攔到葉綰姝身前:“只要你們肯放過這丫頭,我願隨你們回去,否則我寧可與她一道墜入江中。”
“陛下還真是高看了自己。”,季寧溪冷冷一笑:“陛下別忘了,今日在養心殿前廝殺的是顧家兄弟,倘若陛下想輕生,我這姐姐正好落個弒君的名聲,豈不正好。”
“你”,昭烈帝目色一厲。
季寧溪儼然沒了耐性,急聲催促道:“世子,還愣著做什麼,動手。”
祁王世子緩緩舉起刀,直接朝著二人方向揮砍下去。
“陛下。”
眼看著刀光被夕陽折射下來,葉綰姝下意識攔到了昭烈帝身前。
就在刀鋒直直落下的瞬間,一道黑影急速竄來。
待看清是支利箭時,箭頭已直直穿透祁王世子胸腹,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傅明池。”,葉綰姝本已如死水般寂靜的心立刻掀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