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昀澤憤懣的瞪了眼顧庭琛:“此人身為皇親貴胄,卻枉顧百姓死活,為公主一人之安危,強逼上萬名無辜女子代公主前往北境,此舉哪裡是上位者能做出來的。”
葉綰姝先前還在納悶,顧太后雖說被這狗東西軟禁,但北境一事總得需要解決,可他既未帶兵出征禦敵,也未行和親之策,原來竟然是用了這麼暴虐的手段。
上萬名女子被送往北境,那便是上萬戶家中要忍受親人離別之苦,而且這些女子只是被當做討好北寇的工具,其遭遇著實難料。
只怕,如今整個臨安城已是天怒人怨,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罵她。
“顧庭琛,你簡直喪心病狂。”,葉綰姝狠狠罵道。
顧庭琛聽得甚是失望,緊緊抓住她手腕,厲聲道:“別人不理解我的苦心,難道你也不懂得?”
惡狠狠瞪向紀昀澤,他語聲更為凌厲:“你不是在意這書呆子嗎,好,我倒想看看他今日準備如何選擇,只要這書呆子一句話,我今日便應了他的請求。”
紀昀澤不假思索,當即跪下身去,鄭重其事道:“還請靖和公主憐惜蒼生,以大局為重,前往北境和親。”
葉綰姝微微怔住,對紀昀澤突然有些失望。
他可憐那些無辜女子性命,這本是好事,可他也算飽讀詩書,察言觀色的本事實在太差。
和親之策剛剛提出,顧庭琛這狗東西就能軟禁太后,自己若執意前往北境,別說那上萬名女子的性命,恐怕她們全家上下都將不保。
盤算著日子,離顧太后稱帝已沒有幾日,只要傅明池能夠早日入京,救回那些女子尚還有可能。
她如今能做的唯有穩住顧庭琛,不讓他生出猜疑。
“紀昀澤,你走吧,我即將成婚了,別的事與我並不相干。”,葉綰姝語氣淡淡道。
紀昀澤卻不肯罷休:“公主既受皇恩,就該以天下蒼生為重,還請公主前往北境,昀澤願隨公主一道前往,終生守護公主,至死不渝。”
“紀昀澤,你有完沒完。”,顧庭琛胸中怒火直往上湧:“你看看你這副窩囊樣,有什麼資格提守護綰綰之事。”
“夠了。”,葉綰姝不耐閉了閉眼:“堂堂七尺男兒,你們若還有半點血性,就該拿起刀與北寇誓死奮戰到底,而不是拿無辜女子去求苟延殘喘的片刻安寧,難道北寇七十萬鐵騎能因為一個女子改變他們的狼子野心?”
刻意瞥了眼顧庭琛,葉綰姝語氣幽幽道:“敵軍未至,你便急不可耐的前去屈辱求和,無疑是更加助長他們的氣焰。”
“你想激我前往北境?”,顧庭琛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綰綰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是不是等著表哥入了北境,那永寧王便能趁虛而入,你們好繼續苟合。”
紀昀澤自是清楚和親並非良策,之所以主張和親,為的就是帶綰綰先離開臨安。
到時北寇大怒,顧庭琛只有被迫迎戰,有了這可趁之機,傅明池必會出兵臨安,到時這兩人鬥得死去活來,他仍有機會替皇帝重振山河。
只可惜綰綰並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見顧庭琛將矛頭指向傅明池,紀昀澤只得順勢說道:“道安王既知永寧王其心不軌,怎能再給他出兵的託辭,如今臨安城天怒人怨,永寧王若想清君側,道安王準備如何應對?”
餘光斜倪著葉綰姝,紀昀澤開始故意煽風點火:“在下聽聞首輔大人剛入臨安就去見了陛下,之後陛下便主動禪位,近來首輔大人身邊的廷封又莫名消失不見,難道道安王不覺得蹊蹺嗎?”
葉綰姝只覺這人越發陌生,不悅阻止道:“紀昀澤,家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他?”
紀昀澤置若罔聞,面色如鐵的繼續說道:“道安王,難道你就不擔心陛下禪位前留下了什麼密詔託付給了首輔大人嗎?”
聽此,顧庭琛臉上再難淡定:“劉章,立刻隨我前往季府,捉拿季淵。”
眼見著顧庭琛帶人匆匆離去,葉綰姝目色晦暗的瞪了眼紀昀澤,對他簡直不可理喻,帶著人決然離去。
紀昀澤心疼的剛想叫住她,可人瞬時就已消失在眼簾裡。
“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紀昀澤默默呢喃著走出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