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夫人這番見識,趙允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趕緊拉著母女二人回了府宅去。
送走了王府的瘟神,傅明池仍有些不放心,又對聿白叮囑道:“你多帶些暗衛前往崎州,將姑母盯緊了,若是她們一家人有所異動,無需留什麼情面。”
畢竟是亡夫唯一的胞妹,張太妃也不希望小姑子心中怨氣太重,輕嘆了聲:“你姑母近來糊塗無非是因為盈盈的親事,還是早些將盈盈嫁出去吧,姑娘家只要嫁了人,心也就定下來了。”
傅明池腦海裡忽的想起一人來。
雖然他如今相信綰兒的一顆心都在自己身上,可一想到徽州城的情形心頭仍是不快。
既然答應過綰兒不殺那書呆子,也不能放任他繼續糾纏綰兒。
“母妃不用擔心此事,兒臣此次去臨安替她綁個夫婿回來就是。”
話落,傅明池便領著言瑾出門調集人馬去了。
看著外孫離去,寧國公捋著鬍鬚,一頭霧水:“綁個夫婿?”
聽此,張太妃和穆卿卿相視著皆是捂嘴一笑。
“爹,您就別管這事了,您外孫做事出不了岔子的,倒是您這把年歲,還要辛苦您千里迢迢趕赴北境,女兒這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張太妃慚愧道。
“一家人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寧國公笑道:“一直聽卿卿提起我那外孫媳婦,我和你母親早就想見見那丫頭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安全帶回越州。”
穆卿卿心知此次外公前往嘉裕關有多重要,倘若外公不能收繳謝湛的兵權,表哥前往臨安就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外公,您雖然老當益壯,但此行著實有些兇險,卿卿為您引薦一個人吧。”
穆卿卿柔聲說道:“綰姐姐家的大掌櫃陶公子,行事向來機敏穩重,讓他留在您身邊做個軍師吧,你們一文一武,到了嘉裕關卿卿也能放心些。”
“陶公子?”
難得見外孫女除了誇讚她表哥以外,還能稱讚別的男子,寧國公頓時來了興致。
張太妃這些日子也見識了陶安然的才學,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欣然頷首道:“此人雖說出身貧寒,不過正如卿卿所說,有些本事,爹就將他留在身邊吧。”
“好,那就依你們的。”,寧國公笑著應道。
父女二人敘完話,卻見祝文才還愣愣的站在門口,張太妃不由愣了愣神:“祝將軍這是何故,為何還不隨你家殿下前往軍營?”
祝文才訕訕的摸了摸後腦勺,有些難以啟齒。
穆卿卿頓時猜到了大概,偷偷笑了起來:“祝將軍莫非是擔心茵姐姐?”
“末末將”,祝文才吞吞吐吐的,臉色頓時紅了大片。
頭一遭見這莽漢跟個嬌羞的大姑娘一般,張太妃也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近來總聽人議論祝文才一直在照拂那對母女,這粗漢的心思不言而喻。
張太妃帶著打趣的口吻說道:“祝將軍是看上楚家那姑娘了?你祖上世代效忠永寧王府,你父親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親事,你要是鐘意那姑娘本宮就替你做個主。”
哪知她話音剛落,祝文才就急著搖頭:“末將只是可憐茵姑娘母女身世,絕無冒犯之意,還請太妃不要多想。”
說罷,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鄭重交到張太妃手上。
“這些是末將這些年積攢的所有傢俬,末將是武將出身,知道戰場兇險萬分,倘若末將此次不能回來,還請太妃替末將交給茵姑娘,也好讓她們母女在越州有個依託。”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張太妃怒道:“你護殿下前往臨安自當完好無損的回來,哪有尚未出師就說這種不吉利話的道理。”
寧國公征戰沙場多年,最懂武將的心思,哪次出征不是當做訣別,留下遺囑也在情理之中。
“這潑材臉皮子薄,你呀就暫時替他保管著吧。”,寧國公溫笑著同張太妃示意了聲,又拍了拍祝文才肩膀:“你也無需擔心這些,只管放心上陣殺敵。”
“末將領命。”,祝文才嚴肅的抱了抱拳。
如今解決了心頭最為記掛之事,他滿臉釋懷的踏出了院子。
看著手裡沉甸甸的包裹,張太妃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咱們永寧王府怎麼就淨出些悶聲做事的實誠漢子。”
“實誠些沒什麼不好。”,寧國公說道:“這樣的人才值得託付。”
張太妃思忖著點了點頭,只是想到困在臨安的兒媳,心中仍有些不安。
“丫頭,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她默默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