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清冷的望著顧庭琛,葉綰姝淡淡說道:“顧庭琛,你忤逆太后阻止和親,可有想過如何化解北境的危機?便是那齊寧郡主將她女兒送來臨安,以趙盈盈的性子能促成兩國和談?”
她突然提及此事,讓顧庭琛格外不滿:“綰綰是擔心我對付傅明池,還是真的擔心北境的安危?”
憤懣的站起身來,他冷聲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我自有對策,至於傅明池、紀昀澤這二人,我必將他們碎屍萬段。”
丟下這句狠話,他甚是煩悶的走出了翠薇棠。
目送著顧庭琛離去,葉綰姝暗暗捏住了拳頭。
“姑娘,你果真就這樣甘心和道安王成婚嗎?”,杏桃一臉惆悵道:“殿下差了不少暗衛過來,將咱們翠薇棠圍得水洩不通,也不知老爺知不知道姑娘眼下的處境。”
葉綰姝閉了閉眼,輕嘆道:“阿爹自不會讓咱們失望的。”
顧庭琛軟禁太后和皇帝,父親早晚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接下來他必會設法鼓動祁王謀反。
讓兩個丫頭幫著自己簡單擦洗了身子,她只得逼著自己回床上歇了下來。
而顧庭琛剛出翠薇棠,便被顧安的貼身心腹喚去了書房。
昏暗的燈光下,顧安緊蹙著眉梢,沉聲問道:“你果真要如此狠心,她再不濟也是你的母親,疼過你照養過你,如今死了都不肯讓她入土為安?”
顧庭琛冷著張臉:“父親若是因為此事喚兒子前來,那我們父子便沒什麼話可說。”
見他轉身要走,顧安急聲將他叫住:“你這樣做就不怕綰綰和清眠、庭濟一輩子嫉恨你?”
“這是他們背叛我應該付出的代價。”,顧庭琛不以為然道:“這個節骨眼上臨安城經不起風浪了,父親已經在姑婆面前犯過糊塗,我不希望父親再選錯路。”
顧安勃然大怒道:“好,就算你不顧惜自己的母親,那北境呢,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北寇的鐵騎踏破臨安城?”
“兒子自有應對之策。”,顧庭琛喚來一名心腹,當即吩咐道:“你立刻帶人在城內挑選一萬名女子,隨使團入北境和談。”
“混賬。”,顧安氣得面紅耳赤:“你就為了綰綰一人便要犧牲這麼多女子的性命。”
“別說是一萬名女子,只要能夠留住綰綰,便是將這天下所有女子送往北境也未嘗不可。”
顧庭琛目色凌厲的看向父親:“父親別忘了徽州城頭的恥辱,咱們好不容易讓舅父的軍隊退往關內,若在此時與北寇對抗,無疑是鷸蚌相爭,最後得益的只會是永寧王。”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在想著與永寧王內鬥?”
顧安心寒不已,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看錯了這個兒子。
他如今與惡魔沒什麼分別。
“父親若不願看到北境生靈塗炭,就親自出使北境,達成此次和談。”
對於父親的優柔寡斷,顧庭琛早已沒了耐性,吩咐了聲,直接揚長而去。
顧安絕望跪倒在地,滿是自嘲的大笑起來。
“夫人,都是為夫的錯,為夫當初就不該逼著你留下綰綰,更不該將世子之位傳於這逆子啊。”
只是他如今已被姑母厭棄,迴天無力,唯有設法促成此次和談。
領著貼身心腹前往安置葉懷素屍身的地窖,看著冷冰冰的屍體,顧安撫摸著葉懷素早已沒了血色的面頰,沉聲吩咐道:“去準備兩口上好的棺材,先替夫人入殮吧。”
季家書房內,季淵拿著那封血詔端坐在伏案邊思考了許久,才將廷封喚了進來。
“廷封,你親自替我去一趟越州,務必要將這封詔書親自交到永寧王手上。”,季淵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廷封有些擔心:“老爺,眼下祁王並未謀反,這個時候就將詔書送往越州,會不會太早了些?”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季淵濃眉緊蹙著:“顧庭琛那混賬東西讓整個巡防營守在國公府外,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我不知道綰綰現在情況如何了,我絕不能再讓她置於險地。”
默默思忖了片刻,他輕嘆道:“我相信永寧王不會讓我失望,他會利用好這道詔書。”
廷封也害怕遲則生變,欣然領命:“老爺放心,小的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將詔書送到永寧王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