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當日的事情,紀昀澤欲哭無淚:“我現在沒有一刻敢鬆懈,一旦鬆懈下來,我就會無比自責,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能更努力些,責怪自己為什麼會那般大意,害你險些死在了鎮撫使司。”
喉頭有些顫抖的深吸了口氣,紀昀澤近乎哽咽道:“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真的不如永寧王,他肯為了你對抗這世道,可以不計生死的護你周全,而我卻只能成為你的拖累,只因顧庭琛的威脅就變得畏首畏尾。”
“我從未埋怨過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也有許多不得已。”,葉綰姝語氣淡淡道:“你寒窗苦讀十年,我也不希望你因為一時衝動將自己的宣告毀於一旦。”
“你為什麼不埋怨我?為什麼不恨我?”,紀昀澤有些氣惱:“他傅明池乃一方藩王,都能為你不惜一切,我不過只是一介貧寒書生,我為何不能為了你將自己宣告於不顧?”
話到此處,他眼裡怨恨變得愈發濃烈,激動的吼道:“你有真心在意他傅明池嗎?他有像我這樣徹夜難眠的想著你,你有像我這樣想著他嗎?你可有一想到他就會和我一樣,撕心裂肺的難過?”
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葉綰姝眼神有些錯愕,目光呆滯緊緊注視著他。
紀昀澤難掩憤懣的抓住她胳膊,厲聲道:“你從未有過。”
葉綰姝聽出他是在責備自己,責備自己沒有在意他。
餘光斜倪著遠處已經帶著人走過來的顧庭琛,她奮力甩開紀昀澤,冷聲道:“紀昀澤,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今日都和你說清楚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要想成大事就該學會隱忍。”
紀昀澤滿臉不甘心:“可我做這一切都只是想讓你早日能夠為自己做主,都是為了你好。”
“那也得是我自己覺得好才算好。”,葉綰姝無奈搖了搖頭:“算了,事情已經鬧到如今這步田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只有你自己一直不肯放下。”
說罷,立刻朝著城門走了過去。
顧庭琛迎過來,不滿的瞥了眼仍在原地傷神的紀昀澤,眼神中流露出無限殺意:“綰綰,那書呆子剛才是不是欺負你了?”
“顧庭琛,你又想做什麼?”
葉綰姝滿是警惕的打量了眼他,想到自己心中盤算,便故意刺激道:“你別忘了,你不過是國公府的小公爺,縱然陛下敬著太后,可這大鄴的天下終究還是姓傅,還由不得你肆意妄為。”
“看來綰綰去了趟越州眼界也跟著變寬了。”
顧庭琛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想著在崎州時的計劃,他深藏的野心也漸漸顯露出來。
“綰綰,你就算嫁入永寧王府也不過只是個外藩王妃,比起國公府的顯貴,那還真是差遠了。”
衝她微微一笑,顧庭琛很隱晦的說道:“綰綰放心,終有一日,表哥一定會讓你成為連永寧王都不敢高攀的女人。”
聽出他言外之意,葉綰姝內心暗暗一喜。
如此,讓顧太后臨朝稱帝便能順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