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朝廷早已千瘡百孔,不破不立,唯有讓顧家這股外戚勢力和永寧王府徹底失勢,天下才有寧日可言。
再想到自己和綰綰所受的苦難,他緊咬著牙關,暗暗發誓道:“綰綰,不管前路有多艱難,我一定會護你周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葉綰姝走下城樓,春紅、杏桃連忙拿著雨傘跑了過來替她將傘撐住。
看著姑娘手上全是血,可把丫頭們心疼壞了,採菊、秋梨護著秦楚霖一邊在前引路,一邊抱怨道:“那永寧王也太狠心了些,怎能將表姑娘傷成這樣?”
葉綰姝只是心不在焉的向前走著,一直保持著緘默。
她知,今日發生的這些事傳回臨安,顧庭琛自不會再想著為難傅明池。
走到現在這一步,她不奢望傅明池能原諒自己,但她一定要為大鄴的天下擇一位明君。
如此,不僅是她,還有這天下的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
而放眼整個宗室,怕是也只有傅明池肯為了黎民草芥拼命。
“傅明池,我一定會讓你順利入主臨安。”
打定了主意,葉綰姝來到採菊、秋梨準備好的客房,重新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季淵便帶著軍醫來為她包紮了傷口。
見著女兒滿臉失落的樣子,季淵先是屏退了所有人,隨後拉著她到茶几邊落座下來。
倒了杯熱騰騰的薑茶遞到她面前,季淵柔聲叮囑道:“綰綰,喝杯薑茶暖暖身子,免得著了涼。”
葉綰姝點了點頭,端起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
瞧她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想著心中盤算,季淵緩緩開口道:“綰綰,阿爹看昀澤待你倒是頗為真誠。”
他話頭剛起,葉綰姝便已猜到便宜爹想說什麼:“阿爹,我與紀公子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想必我這輩子註定情路坎坷,咱們就別再拖累別人了。”
聽此,季淵眼眸微微沉了下去,心裡五味雜陳的。
“都是阿爹沒能護好你。”,季淵無比自責道。
葉綰姝搖了搖頭:“阿爹何必再自責這些,女兒說過,此次回臨安和父親只有一樣的心願,那便是替陛下廓清寰宇。”
季淵嘆了口氣:“此事談何容易啊?”
“事在人為。”,葉綰姝說道:“這次回臨安,我想求阿爹辦三件事,姨父明日退軍回臨安,如何處置穆家軍必會成為一件棘手的事,穆家軍驍勇,又能被陛下所用,所以這第一件事就是請父親上奏,求陛下下旨讓定遠侯夫人領著穆家軍退往西嶺關屯田開荒。”
季淵聽得眼前一亮:“顧安今日此舉顯然是不想與永寧王府刀兵相向,只是穆家軍眼下很難再得到重用,西嶺關雖地處偏僻,若能讓穆家軍退往此處也算是得了容身之處。”
“有的時候蟄伏並非壞事。”,葉綰姝思忖著道:“但我想顧太后並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我還想父親回臨安後立即上奏陛下,行和親之策。”
季淵頓時怔住:“綰綰,你該知道,一旦和親,顧太后必定會讓你前往。”
“怕是阿爹不提,也會有人諫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葉綰姝說道:“如此一來,既能讓顧太后和顧庭琛生出嫌隙,更能讓女兒有親近顧太后的機會。”
季淵聽得一頭霧水:“綰綰想親近顧太后做什麼?”
葉綰姝冷冷一笑:“顧太后如此舍不下手中的權柄,女兒不如勸她更進一步。”
望著季淵,她緩緩說道:“讓她坐上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