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高升的日頭,張太妃無語的蹙了蹙眉,語聲凌厲道:“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本宮也要前往虞州城外,親自迎接季家父女。”
傅羽娥神色一怒:“王嫂,你可別忘了,我才是傅家人,兄長將王府託付給你,就是讓你如此敗壞的?”
“羽娥,不可對太妃無禮。”,趙允忙勸阻道。
看了眼臉色陰晴不定的張太妃,趙允恭敬的抱了抱拳:“太妃,並非臣等苦苦相逼,實在是這葉家女妖魅惑主,不堪入永寧王府,她剛至越州就險些激起兵變,倘若強行結親,必會加劇朝廷削藩的決心。”
“何人削藩?是皇帝還是她顧太后?”
張太妃怒道:“我永寧王府盡忠職守,忠的是大鄴朝的基業,守的是傅家的天下,難不成如今因她顧太后一己之威,竟連我兒的親事也要處處看她顧家的臉色?”
目光銳利的掃了眼群臣,張太妃再道:“本宮再問爾等,顧太后早已視我永寧王府為眼中釘,難道不結這門親事,她就能放過我永寧王府?”
趙允頓時噎住,群臣也紛紛埋下頭去。
見著眾人啞口無言,張太妃最後道:“我兒從未行僭越之事,總不至於就因她顧太后不喜皇帝親封的首輔,天下之人皆要疏離季家,如此君威何在,宗室顏面何在?”
話落,毅然決然的抱起傅雲霓便要登上馬車。
“慢著。”
傅羽娥再度將她叫住,一步一步靠攏過去:“王嫂,你將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也沒什麼好再說的,可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那樣一個鄉野丫頭,連王府的禮儀規矩都不識得,就怕她擔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傅雲霓聽得一臉厭煩,不滿的撇嘴道:“姑母說話真是可笑,盈盈表姐受您教養多年,阿霓也沒見她有多識禮儀規矩。”
“你”,傅羽娥氣得面色鐵青。
“姑母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我葉姐姐再差,也不至於差過表姐。”
傅雲霓憤懣的咬了咬唇,壓根不給她辯駁的機會:“我大哥要是看上盈盈表姐那才真是瞎了眼呢。”
說罷,著急的扯了扯張太妃胸口,催促道:“母妃,我們快走吧,再晚就接不上葉姐姐和大哥了。”
看著小豆丁將小姑子罵得面紅耳赤,張太妃自不能真由著女兒和她姑母鬧得不可開交。
長長嘆了口氣,她語重心長的勸道:“羽娥,盈盈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本宮也知道你兄長疼惜她,你們兄妹向來情深,你該知曉你兄長的心思,他若有此意,何必等到本宮來做這個主。”
說完,再度看向趙允,話語頓時冷了幾分:“好好勸勸自己的夫人,若再鬧出這等不識大體之事,休怪本宮無情。”
眼看著母女二人登上馬車,帶領虞州府的官員離去,趙允一臉悻悻,只得屏退了眾人。
對此,傅羽娥更為不滿,勃然大怒道:“你就這點能耐?堂堂王府長史,跟隨我兄長南征北戰多年,如今連這沒良心的小賤種都敢訓斥我了,你也不知道管管?”
“什麼小賤種,夫人慎言。”,趙允無奈嘆了口氣:“阿霓畢竟是你亡兄的骨肉,夫人怎能如此糟踐她,也不怨她們母女對夫人不滿。”
想著太妃方才的話,趙允眉眼一沉,耐著性子勸道:“王嫂所言也不差,眼下正是明池入主臨安的絕佳機會,咱們總是要顧全大局的,夫人若執意要盈盈嫁入王府,待明池成婚後,我賣下這張臉請求太妃封盈盈做個側妃,也算圓了盈盈的心思。”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傅羽娥嗔道:“本郡主的親生女兒竟淪落到給自己的侄子做妾,你不要臉我還要。”
趙允無奈搖頭,懶得再理睬她,徑直轉身離去。
望著趙允走遠,傅羽娥目光沉了沉:“盈盈,你這廢物爹是指望不上了,阿孃一定會讓你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