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才一怔,他也只是想早日要回殿下的遺體,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暗暗掃了眼周圍,見廷封和院內的護衛皆已拔出佩劍,祝文才只得先軟聲懇求道:“葉姑娘,就算我家殿下先前不該草草退了你的親,你鬧了這麼久,也該罷休了,求你將殿下的遺體歸還我等。”
葉綰姝對他這執拗的性子實在沒了耐性,搖頭道:“祝將軍,我已經說過,我留下你家殿下並無惡意,他現在身子經不住折騰,需要好生靜養。”
“我表哥都已經昏迷一個月了,你還想折磨他?”
趙盈盈表情痛苦萬分,大聲呵斥道:“他生前你處處戲弄他,如今死了也不讓他安生,你心腸怎麼如此歹毒?”
也沒了再與她理論的興致,趙盈盈惡狠狠的直接下令道:“祝文才,我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立刻殺了這小賤蹄子,否則回到越州,我定讓阿孃誅你滿門。”
她話音剛落,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忽的傳了進來。
“好大的口氣,我季淵的女兒也是你想殺就殺的?”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季淵帶著密密麻麻的甲士湧了進來,迅速將整座院子圍得水洩不通。
看到穆卿卿額頭上的傷,陶安然急得走上前來,連忙詢問道:“穆姑娘,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
“她自己蠢,怨得了誰?”
趙盈盈滿是鄙夷的翻了翻白眼,全然沒將新進來的這群人放在眼裡。
季淵出入官場這些年,還是頭一遭見到如此跋扈的女子,猜到是齊寧郡主府上的獨女,冷哼道:“齊寧郡主身份尊貴,老朽一向敬重宗室子弟,本不想為難她府上千金,可趙姑娘如此飛揚跋扈,老朽今日替她教訓教訓不成器的女兒,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季首輔,你可別忘了,這裡是越州,不是臨安。”
趙盈盈似笑非笑道:“永寧王府可不是祁王、琰王那等軟柿子,季首輔不妨試試,我倒想看看你動了我還能不能活著走出越州。”
“你”
生平第一次受到此等威脅,季淵臉色一垮,氣呼呼的直接搶過廷封手裡的劍,憤怒指向趙盈盈。
趙盈盈半點不懼:“現在的崎州城內,駐紮的可不僅僅只有神威軍,還有剛剛調來的五萬越州軍,季首輔可要想好了。”
“怎麼,趙姑娘是想造反?”
葉綰姝面無異色,緩緩壓下便宜爹手裡的劍,目光幽深的笑道:“倒不知是趙姑娘自己的意思,還是張太妃和齊寧郡主的意思?”
聽此,言瑾、祝文才臉色都已嚇得慘白,趙盈盈驚慌失措的解釋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造反,分明是你們父女居心叵測在前。”
祝文才也擔心表姑娘再這樣下去,禍從口出釀成大禍,趕忙開了口:“季首輔,葉姑娘,你們休要再逞口舌之快,今日無論如何也必須交出我家殿下遺體。”
葉綰姝自是不肯在這個節骨眼上改變主意,語氣決絕道:“我說過,他未醒來之前,誰也不許打攪他。”
祝文才神色一怒:“倘若殿下醒不來又當如何?”
“那我就陪他一起去死,你可滿意?”,葉綰姝厲聲一吼。
正在此時,身後的房門突然開啟,一道頎長的身影隨之出現在門口。
微風拂過,葉綰姝回眸看去,只見那衣袂飄飄的身影正靜靜打量著自己。
“傅明池。”
眼底淚光不停閃爍,葉綰姝怔愣的注視著他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