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百姓開始催促道:“陶公子,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早些將供給送往崎州,也能讓殿下和將士們少受些苦。”
看著百姓們如此熱忱,穆卿卿感動無比,連忙向大傢伙福了一禮:“我代表哥謝過大家了。”
想著陶安然的身體,她又有些擔心的看向他,陶安然立即搖頭:“不妨事的,就依鄉親們的,我們早到一刻是一刻。”
縣尉本想阻攔,可如今百香縣駐守的是營州軍,他也只能由著大傢伙出城送糧,待得大家離開後,才暗暗差人將訊息送往鎮撫使司。
崎州城連續經歷兩次浩劫,城裡一貧如洗,物資儲備比人的臉還乾淨。
廷封差人到四處去購買藥材,連著跑了附近好幾處州縣,皆是空手而歸。
葉綰姝只得用營州軍裡所剩不多的口糧,每日熬了些米粥試著喂傅明池喝下。
可她用盡了法子,也沒有半粒米糧能夠喂入傅明池腹中。
季淵看得一臉頹然:“殿下如今這身子早已油盡燈枯,尋常的白米粥難有調理的藥效。”
“海匪並未侵入崎州,別的州縣為何連藥鋪都沒藥可賣了?”
葉綰姝察覺到不對勁:“阿爹,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
季淵聽出女兒的話外之音,這幾日鎮撫使司那幫狗孃養的,關起門來日日吃香喝辣,他差人去鎮撫使司要糧,那幫人一直以各種理由搪塞,就是逼著永寧王府的軍隊早日撤出崎州。
如此看來,怕是顧庭琛在從中作祟。
臉色一沉,季淵當即道:“阿爹親自去找顧二郎。”
葉綰姝搖了搖頭:“他這人跋扈慣了,整個大鄴朝怕是也只有顧太后的口諭他能聽進去,阿爹何必去尋晦氣。”
想了想,她眼前為之一亮:“百香縣離此雖遠了些,但那裡有營州軍駐軍,顧庭琛難以做什麼手腳,阿爹讓廷封多帶些人去那邊尋尋,一定能尋到藥材。”
季淵思忖著剛點頭,廷封便道:“小的從附近州縣回來,聽聞前往百香縣的路口完全被水淹沒,人壓根過不去,打通道路少說得兩三日,就怕殿下這身體支撐不住。”
“百香縣地勢高峻,前些日子雨勢那麼大,也不過是淹沒了入城的道口,這兩日雨勢明顯緩了些,怎會淹沒所有道路?”,葉綰姝越聽越不對勁。
廷封應道:“前幾日小的出城時,見鎮撫使司的人往東南面洩洪,怕是將崎州城東南面的積水都洩入了百香縣,故而淹沒了所有道路。”
“又是這狗東西。”,葉綰姝憤懣的咬了咬牙。
季淵也感到無比頭疼,倘若外面的物資一直進不來,別說想辦法救永寧王,恐怕所有人都得餓死城中。
到時候怨聲載道,就不是祝文才那等粗漢前來鬧一鬧,城中必會生亂。
葉綰姝自然已經想到這個層面,默默瞥了眼床上,看著臉色越發暗淡泛黃的傅明池,赫然起身。
“還請阿爹替我守好殿下,女兒親自趕往百香縣,就算是遊女兒也要游過去。”
瞧著女兒堅定不移的出了門,季淵只得差廷封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