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目光搜尋著,看向軍醫所在的位置,暗暗給了個手勢,旁的軍士趕緊捂住軍醫的嘴,藉著人群掩護,拖拽著一起衝向城東方向。
這小小的動作卻已經被言瑾察覺,他著急過來阻攔:“御史大人,我家殿下性命垂危,還請您將鎮撫使司的軍醫留下。”
“你將我鎮撫使司當作醫館還是太醫院?”
顧庭琛懶得理他,躍下馬來直奔葉綰姝而去。
“御史大人,您不能如此啊,我家殿下.”
言瑾不甘心的想去繼續求他,卻被劉章攔了下來:“言將軍,若不是御史大人,鎮撫使司早已倒戈,能將軍隊收攏已是不易,倉促間哪裡能顧及到這麼細,我們軍中並無軍醫。”
由著兩人在雨中理論,顧庭琛行至葉綰姝面前,略略的瞟了眼傅明池,瞧他整張臉慘白得毫無半點血色,不由暗暗一喜。
“綰綰,現在你該安心了。”
顧庭琛幸災樂禍的安慰道:“崎州城守住了,百香縣不會再有事,你冒雨奔波了好些日子,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了。”
說完,立即對劉章吩咐道:“收拾間乾淨的屋子,帶表姑娘下去歇息,永寧王為國捐軀,也早些為他大殮了,將遺體運回臨安,我會親自替他請功。”
“是。”
劉章應了聲,隨即領著人上前來準備攙扶葉綰姝起身。
葉綰姝目光沉沉的狠狠剮了眼劉章,劉章和幾名軍士紛紛愣住,不敢上前來。
“表姑娘,人死不能復生,眼下城內戰亂尚未平息,你留在此處實在危險。”
劉章苦口婆心的勸道:“再則,永寧王貴為太宗血脈,遺體也不能滯留此處,得早些運回臨安。”
“誰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葉綰姝心知顧庭琛是盼著傅明池死,冷冷看向言瑾,道:“差人去附近州縣請醫師過來。”
“哪來的醫師?”,顧庭琛目色晦暗:“綰綰,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鬧,永寧王他已經死了。”
話落,立即對劉章吩咐道:“為防止奸細混入,傳令三軍,在海患未肅清之前,崎州城只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格殺勿論。”
“是。”
眼看著劉章將巡防營的軍隊散至各處開始戒嚴,言瑾看得心裡一急,撲通一聲跪進雨中。
“顧小公爺,我家殿下方才還有氣息,未得醫師診斷,你如何確定殿下已經薨逝啊。”
言瑾大聲央求道:“還請顧小公爺準允,讓末將出城去請醫師。”
目視著言瑾低眉折腰的懇求顧庭琛,葉綰姝心中此時只剩氣憤,緩緩放下傅明池,從一旁軍士手中拔出佩劍,起身直指顧庭琛。
“薛玖通敵水淹崎州,他仍敢高枕無憂,我尚能理解為他心存僥倖,覺得無人能查出他的勾當,可他棄城逃跑,若無人授意我是斷斷不信的。”
葉綰姝眼神直勾勾的瞪著他,厲聲道:“顧庭琛,你今日所為,不得不讓人懷疑你就是那幕後主使。”
“綰綰,你竟為了這麼個死人開始質疑自己的兄長?”
顧庭琛眼裡盡是失落:“難道我們之間十年的情誼,竟比不過你與他相識數月的緣分?值得你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中傷我?”
“對,你就是不如他。”,葉綰姝發了狠的將劍抵向他胸腹:“莫說十年,就算是百年、千年,我對你也不會再有一絲情意。”
顧庭琛心中一緊,只覺胸口處被她刺傷的位置開始隱隱作痛。
“既然你如此恨我,那你索性殺了我才好。”,顧庭琛試探著向她逼近:“否則我活在這世上一日,就絕不允許你與任何男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