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此時的心情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思品讀殿試策論,再看也不過是多一層青睞。
大致瞟了眼,季淵便敷衍著誇讚了句:“陛下的眼光自不會差,此子必堪大任。”
皇帝思忖著點了點頭,急著詢問:“早前朕與你說的親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季淵本就沒打算將這門親事許給次女,如今那死丫頭和祁王生出苟且之事,季淵自不敢再應承。
誠惶誠恐的跪下身來,季淵如實道:“臣恐怕要辜負陛下的厚愛了。”
皇帝濃眉一蹙,端視著他陷入沉默。
他與祁王結交一事,皇帝早有耳聞,狐疑著又問:“季卿莫不是為令愛相中了祁王?”
“若無陛下旨意,臣絕不敢與祁王有任何私交。”
季淵一副推心置腹的語氣,叫皇帝頓時打消了顧慮。
他若想和祁王府聯姻自然是要稟過自己的,既沒有這事又不肯應承親事,想來是有苦衷。
心知這老傢伙很疼愛那庶女,皇帝只得轉了矛頭:“朕記得潼陽郡主已經退婚了,你既不願嫁二丫頭,便將潼陽郡主許配給狀元郎吧。”
若是早些日子,季淵自然是要欣喜的應承下來,可想著綰綰如今對自己那態度,他心裡忐忑得很,哪敢再做主她的親事。
“陛下抬舉臣和小女,臣感激涕零,可綰綰那丫頭,臣.”
話到此處,他有些難以啟齒,沒好再說下去。
見此情景,皇帝卻捧腹大笑了起來:“看樣子,你這老東西是被府上的丫頭們拿捏住了。”
半點未生氣,皇帝親自將人攙扶起來,嘆道:“也罷也罷,朕瞧著紀昀澤那小子對賜婚一事也很不樂意,朕就不難為你們了,說吧,這麼著急入宮為了何事?”
季淵暗暗鬆了口氣,卻也不敢直接過問御林軍的事。
“臣聽聞永寧王已經離開臨安,他這一走,陛下在軍中.”
他話才出口,皇帝就已經聞出了味。
“你這老匹夫,何必拐彎抹角。”,皇帝淺笑道:“你呀是想問御林軍的事吧?”
一眼就被看穿了心思,季淵露出一臉難為情:“真是什麼也瞞不過陛下的火眼金睛。”
“你無需逢迎朕。”
皇帝緩緩走回龍案前:“咱們在朝是君臣,私下裡朕敬你為師,雖說你這老傢伙在處理家事上的確讓人詬病,但朕只記你的輔佐之恩,祁王府的事你能來詢問朕,說明你未忘君恩。”
屏退所有宮人,皇帝輕咳著緩緩坐了下來。
老練的眸子望向季淵,他沉聲說道:“朕也不瞞你,祁王此人不可託付,他這些年借統領御林軍謀取不少私利,就連太后也有意查辦祁王,但朕不得不保他。”
季淵深知皇帝此舉用意:“陛下是擔心琰王一家獨大,徹底隨了太后的意?”
皇帝點頭:“所以朕只秘密處置了御林軍統領,交由顧家二郎接管,如此也算是堵住了太后的口。”
“陛下當機立斷,保下祁王這顆棋子,立儲一事就仍有轉圜的餘地,老臣佩服。”
徹底明白皇帝的心思後,季淵對自己那嫡長女莫名又多了幾分愛惜之意。
得虧她今日回來得及時,否則稀裡糊塗的與祁王結親後,不僅得罪了太后,還得被皇帝猜忌。
“退下吧,季卿是個聰明人,既知曉了朕的心意,往後該如何行事定是曉得分寸的。”
皇帝閉了閉眼,在季淵拱手作別後,忽然又補了句:“你的家事朕本不該多問,可我大鄴朝歷來以嫡為尊,季卿莫要再因此事惹出非議。”
“臣謹遵陛下教誨。”
季淵又深深的作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