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紛揚飄灑。
落花,如雨如淚......
若南先生黯然傷神,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很明顯這些話已經許久沒有說過。一雙黑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眼角泛起幾道皺痕,他低下頭,一抹淺淡的笑浮在面孔上,回憶在往事之中。兩鬢發絲被風吹的更蓬亂了一些,他的身體此時也停了下來,好似等待著什麼......
“嘻嘻......三十年之後,你再來找我吧。”這句帶著曖昧般輕柔的話,回蕩在若南先生的腦海之中......
“三十年後......”
若南先生目光微動,喃喃地重複道,目光又複雜的向前望去。
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孤獨佇立,這的一草一木,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可是每當他重遊此地的時候,心境也是越來越默然......
片刻之後,若南先生才動身,繼續向著楓樹林深處走去。
“三十年前,妳風流旖旎,宛如神妃,人人都說你美,傾倒世人......三十年後,當妳已經老了。有一天,一位臉上條條皺文的老頭子突然出現在妳面前認真地說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說到這裡若南先生嘴角微勾,手掌朝下,一身勁衣被掌中形成的風吹的獵獵飛舞,他微微低頭似乎想起當年更多的往事......
地面上落花與黃色楓葉緩緩的從地面上浮起,飄向天空之中,若南先生望著這片如雨如淚的楓樹林,身在其中,這般唯美的景色,卻讓他神情變得十分複雜,雙手不由得握緊。此時,飄落在空中的滿天黃花也一同向著若南先生手掌飛去。
“嘩嘩......”
若南先生的手掌之下落葉越來越多,漸漸的形成兩團黃色的花球。
就在這時,他手中出現一道紫光,紫光之中參雜著微微綠光,照亮周圍兩尺見方的地面。
而此時的若南先生,佇立其中,微皺眉頭,那道微微綠光竟然有股戾殺之氣,使他面孔上竟有隱隱的痛苦之色,小聲喃喃道:“涯的那把兵器,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戾氣......竟然能侵入我的身體......”
若南先生沒有多想,單手一揮,紫光之中的戾氣鎮壓到體內,柔和的紫光輕輕舞動,漸漸明亮,瞬間變的耀眼,隨後與兩團碩大的花球一同憑空消失。
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若南先生抬起頭,又走了一會兒,瘦弱的背影才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已經黯淡發黃的眼仁裡閃過一絲暖意,皺巴巴的手背輕輕貼在身前的墓碑,好似輕撫著女子的臉頰一般,道;
現在
我,
是來特意告訴妳的。
妳,
比年輕的時候更美,我更喜歡妳現在的面容,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如流水。妳到現在也沒能抹掉當年絲毫的容貌。
“妳三十年前說過,萬物有命,不喜歡摘花,而這些花恰恰是因為相思,而伶仃落淚的。”
“嘩嘩......嘩嘩......”
若南先生說完這些話,他單手一揮,神情瀟灑,身旁多了一個空間,空間之內發出一聲輕嘯,消失的落花帶著勁風,紛紛直沖天際與空中的細雨纏綿在一起。
一旁的若南先生兩鬢被風吹亂,神情中摻雜著些許往日滄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墓碑之前他身上的紫光已經越來越奪目,他面容青肅,這一刻他抬頭看向空中的落花,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他雙手負在身後,單腳踏地,飛入空中。
此時空中漂浮的落花竟然有了靈性,層層疊壓好似形成一位女子,與若南先生為伴,竟然與這空中的落花舞動起來!
一人與落花,
在墓碑之前演繹著一段精彩絕倫的對決。
片刻之後,若南先生停下身子,浮在空中,臉色蒼白,輕輕地喘息著,看著面前的落花,淡淡笑道:“再過段時間,我就去陪你......”
空中的落花好似有所觸動,顫抖幾下,從空中俯沖,全部緩緩落在墓碑之後略凸起的土包之上。
若南先生輕輕地閉上雙眼,慘然一笑,聞著陣陣花香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