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奎幾人面上微有訝容,皺起眉頭,因為在他們面前的竟是一個年紀蒼老的夥計,臉色發青,雙瞳渾濁著。臉上刻滿了飽經風霜的皺紋,下巴上的鬍子一直留到胸前,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叫人不舒服,尤其是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更是滲人。
此刻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這長相似乎有些......嚇人。
“呵呵,幾位客官住店啊。”夥計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對陳大奎說道。
陳大奎張著嘴,表情一愣,用力地沿著喉嚨,應道:“昂......昂,對,住店。”
可身為幾人的大師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我們是來住店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夥計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大奎,僵硬的臉上微微一笑,道:“呵呵,客官實在太客氣,太客氣了......我叫紀長青,你們可以叫我紀夥計就行。”
客棧之外,他們的師父站在門口,抬起頭,看著客棧的名字,眼中異樣神情一閃即過,嘴中默默的唸叨:“蘭桂客棧。”
站在身邊的慶明怔了一下,道:“師父,怎麼?有不妥麼?”
“沒什麼,走,進去吧。”
“是。”
陳懷山也走進客棧內,一進客棧他那一雙漆黑的眼瞳便仔細地觀察著客棧的每個角落。
客棧打掃得十分潔淨,牆上掛各種擺設,配以多種奇怪的圖案。
只不過,當目光掃過正在給他們收拾桌子的紀夥計時,一股莫名的感覺讓他情緒撥動了一下。
陳懷山步伐放緩,穿過身邊的弟子,直徑走到紀夥計的面前,盯著面前和他年紀相仿的夥計,語氣平淡的說道:“大奎,你們先點些吃的吧。”
弟子們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幾人皺著眉頭,似乎沒有想到師父會這般大方,一個個站在原地相互看著,生怕自己是聽錯了。
陳懷山撇了撇嘴,只是那一雙令人發寒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這家客棧的夥計身上,道:“點吧,既然今天來到客棧,那就好好休息,想吃什麼隨便。”
弟子幾人點了點頭,甚是有些激動,沒想師父會讓在客棧吃東西,紛紛點頭說道:“師父?你是讓我們點菜?”
“還傻站著幹什麼?我讓你們點東西吃,怎麼還不情願?”陳懷山眉頭一緊不悅,語氣抬高了一些。
其中五弟子,若山元博抬起白皙的雙手急忙擺了擺道:“沒有師父,就是……就是……。”他不知道再怎麼往下說,眼睛灰溜溜的看著大師兄陳大奎。
陳大奎看到這個情形,傻傻地笑了一聲:“爹,我猜他想說真是沒想到我爹今天能這麼慷慨。”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其他幾人憋著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五弟子不再說話,低著頭臉刷的一下通紅。
“好了好了,我說大奎,他們不點,你就點幾個小菜吧,記住¥……≈ap;ap;)!陳懷山用自家方言和陳大奎說了一句話。
陳大奎聽到他爹的這句話後,皺了幾下眉頭,微變的臉色頓時笑了笑,點點頭說道:“知道了,爹。”
其他在場幾人也沒有在意,幾位弟子早已經習慣兩人用方言對話,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這個時候,陳懷山向著紀夥計,客氣地問道:“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打理客棧?難道這裡就你一個人麼?”
紀夥計一邊忙著擦桌子,一邊笑著說道:“啊,自己家的客棧,讓別人打理不放心。天色已晚,夥計們都回家了,客棧裡就我一個人。”
陳懷山臉色微變,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閉上嘴巴,點了點頭。
紀夥計說道:“我這有一個女兒,名叫紀美林,年紀還小,等再大些,這個客棧就交給她打理。”
“紀夥計,給我來兩只烤雞,一碟牛肉,一疊花生米,再來一壺白酒。”
幾人聽到大奎點了這些,都咋了咋嘴巴,嚥著口水,眼睛滴溜圓的轉著,尤其是胖三,一隻手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幹癟的肚子,用力的嚥著口水。
“哦,好的,我這就給你們準備,稍等......”
紀夥計微白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帶著沙啞的聲音說完,轉身便走向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