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路淮轉型的伊始,成則他可以從容不迫的離開電影圈,敗則無數人等著看他的笑話。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和宋怡的未來,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失敗。
但忙歸忙,他一天無論有多忙都會把所有工作壓縮在八點之前做完,因為八點之後,他要去接宋怡回家。
路淮現在因為經常接宋怡回家和是不是給他們定個補湯的原因,已經拐彎抹角的要到了宋怡家的鑰匙,上次他去宋怡家給宋怡拿外套,借他窗戶讓他翻的那個隔壁阿姨正好出來倒垃圾,看到路淮開門就笑眯眯的點頭,說:“看樣子是和好了,我就說嘛小夥子,多說說好話哄哄女朋友總是沒錯的,你們年輕人,就是臉皮薄。”
臉皮薄的路淮羞澀的笑了笑,對著阿姨點了點頭,說:“對啊,聽了阿姨的話,現在女朋友不生我氣了。”
阿姨笑眯眯的走了,連背影都顯得特別驕傲,一副功德圓滿的滿足感。
路淮因為應付宋樂生浪費了半個小時,現在忙的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緊趕慢趕到七點半,把手裡的最後一份草稿一推,拿起車鑰匙出門。
胥江在他走之後進了他的辦公室,拿起草稿紙暼了一眼,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路淮的字本來是偏向於瘦金體型別的,挺拔淩厲,格外有風骨,這樣的字不僅是在娛樂圈,就是交給專業的書法家評判,也稱得上是漂亮。胥江每次看路淮寫字,都會重新理解賞心悅目這個成語的含義,而這次——
胥江看著紙上傳說中如雞爪撓過般的字型,怎麼都想象不出這樣的字會是路淮寫的。
草紙後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我相信你能看懂的。後面還跟著一個簡易表情,一個熊貓頭沖他豎起大拇指。
胥江:“……”今天的經紀人,也考慮著要辭職呢!
另一邊,路淮從宋怡坐上車起就發現她的情緒有些不對。不過路淮沒有往宋怡做手術失敗方面想,因為宋怡以前就對他說過,生死看天命,但他們醫生做的就是要和天爭一把,爭得過時他們功德圓滿,爭不過他們也不會自暴自棄,大不了就是錘煉好技術讓自己安心。
路淮扭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些什麼,不動聲色的調高了點兒車裡的溫度。
直到送宋怡回到家之後,看著她胃口不太好的吃完晚飯,路淮起身收拾好碗筷,以一種閑話家常般的聊天口吻問她:“宋宋,今天怎麼了?怎麼小嘴都能掛油瓶了?”
宋怡抬頭看著路淮,路淮就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直視著宋怡。
對視良久,就在路淮都快以為她時不想說,打算找個藉口扯開話題的時候,宋怡突然說話了,她說:“今天上班的時候一個同事和我說,這兩天一直有一個人打聽我,問我在那個科室,前臺留了個心眼怕有人醫鬧就沒有說,讓我同事過來提醒我一聲。”
頓了頓,她補充道:“找我的人叫蔣瑞。”
路淮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認識蔣瑞這個名字,或者說,他對一切姓蔣的人都抱有最高的警惕。
蔣瑞,宋怡親生父母家唯一的男孩子,前不久路淮帶著寫生隊回來,還聽了這個名字。
路淮沒有說話,他看著宋怡低著頭在餐桌旁坐著,彷彿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突然就有些心酸。
什麼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怡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了?
路淮突然站起身,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板過來,幾乎是強迫性的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問:“宋宋,你信不信我?”
宋怡被抓住肩膀之後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目光就落進了一片清澈又深沉你胡泊裡,有人問她,信不信他。
宋怡恍惚了一下,隨即堅定的說:“我信!”
路淮:“那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你安安心心的上班,安安心心的治病救人。”
宋怡突然就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