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夏的筆突然停下。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最怕,宋怡智商到底。
最後......宋怡已經不想回憶最後了。
死寂一般的平靜之後,秋如夏微笑著寫完了藥方,然後微笑著交給她,最後微笑的把她趕了出去,並且微笑著表示,短時間內不想再看見她。
宋怡抱著藥在醫院門口蕭瑟了一會兒,蔫頭蔫腦的蹲在地上數螞蟻。
完了,全勤獎沒了,以前的同學還得罪了。
身前一片陰影投下來,似乎是有人停在了她面前。宋怡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也沒抬頭,就著蹲下來的姿勢往旁邊蹭了蹭,確定自己不會擋住人了,拿手指往地上戳戳戳,繼續低沉。
但是那個人顯然不滿意宋怡的做派。,他沒動,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宋怡察覺到人沒動,頓時心裡一涼。完了,估計是碰到碰瓷的了,宋怡想。
宋怡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站在她身前的人恰好蹲下身,宋怡的嘴唇就這麼措不及防的從那人的臉頰印上,一路劃到了額頭。
路淮:“......”
宋怡:“......”
宋怡反應很快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注意自己還在蹲著,直接一屁股墩給坐在了地上。路淮連忙伸出手去扶人,看看抓住她的手臂沒讓她再往後倒。
宋怡本來是尷尬,但一看到她親到的人是路淮,這尷尬頓時又多了三分驚嚇,動也不能動的看著他,整個人成了一個呆頭鵝。
路淮看到散在地上的藥,又看了看依舊反應不及的宋怡,抿了抿唇把藥收了起來,拽住她的手臂雙手一使勁把人給抱了起來。
宋怡這下清醒了,掙紮著要下地,壓低聲音道:“路淮你瘋了嗎!你想明天咱倆一起上新聞啊!”
路淮沒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藥瓶,轉過頭來聲音低沉的問她:“胃疼?積食?”
雖說是用疑問的語氣,但動作卻毫不遲疑的抱著人就往車上走。
宋怡趴在她肩膀上裝死,只期盼這人趕緊走趕緊上車,心裡又慶倖幸好這會兒醫院門口沒什麼人。
路淮的車停的離醫院不遠,他們剛走過去,小齊立馬從車上下來了,滿頭大汗的給他們開車門,完了還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
宋怡覺得今天不太熱,由此可以推斷,小齊這是被他們嚇得了。
宋怡一上車就把頭撇向另一邊,整個人縮到角落裡,就是不看他。
路淮也沒故意逗她說話,他拿著藥瓶子皺著眉頭看上面的說明,認真的一批。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性遺忘了剛剛的尷尬。
車裡靜了半晌,詭異的氣氛彌漫著,從宋怡到開車的小齊無一不受到影響,而唯一不受到影響的大概就是路淮了,他可認真的看著說明書。
宋怡憋了半晌,忍無可忍的對路滑說:“我就是個醫生,我還能吃錯藥了不成!”
路淮輕輕瞥了她一眼,其中不信任的意味不言而喻。宋怡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你都不工作的嗎?天天往我這裡跑。”
路淮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說明書,靜了半晌,說:“回家,來給你說一聲的,誰知道正好在門口就碰見了你。”
宋怡皺了皺眉頭,想說咱們兩個離的也不遠,有必要回家也和她說嘛。話剛到了嘴邊,宋怡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張嘴啞了半晌,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這時候再看路淮,彷彿連他看著窗外的側臉都有股灰白的落寞。
宋怡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蓋住了他的手掌,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低聲道:“替我向阿姨問聲好。”
路淮笑了,這笑容在略顯昏暗的車廂裡有種春暖花開般的驚豔感,他說:“好。”
每年的這個時候路淮都會回家去,這個回家,是回真正意義上的家。因為,這一天是路淮媽媽的忌日。
從九年前到現在,從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