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叫了好幾聲都沒人聽,沒辦法,我隨手把攜帶的物品往地上一扔,然後朝他的方向快跑起來;再打電話是來不及了,還是親自解決拉到!
那個大聲吶喊讓行人避開的聲音越來越近,聽上去還有些熟悉;我一到尉青禮的身邊,見他還是站著一動不動,就粗暴地牽住他的手,然後朝上拖:“拜託你沒事多看看左右好嗎?!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
他一副“發生了什麼,怎麼我不知道呢”的表情,但乖乖地跟著我朝前跑,聞言,他兀地笑了起來,還得眉眼彎彎:“這不是那個大哥哥經常訓你的話麼?他人挺好的呢,不過好久沒見了——不知在哪工作,有時間,佑佑可以帶我去拜訪一下嗎?”
拜訪你個大頭鬼!自己被誰揍過那麼多次……居然連一點兒印象都沒了麼?
還沒逃離危險範圍,我就見他說著突然又前腳絆到了後腳,帶著我就地一撲!讓我吃了滿地的灰;我呸呸呸吐掉嘴巴裡的沙和土——誰讓這裡離演武場那麼近,仰天長嘆:“算了……!我…我懶得跟你說那麼多,你能變成幻獸是吧——那現在馬上變成孔雀,我抱著你跑!”其實剛才的第一打算就是抱著他飛奔,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我暫時拖不動。
“……,我發現,佑佑你變成夜鶯了!”
他手腕一動,反手牽住我,十指交握;面色卻很自然,還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驚嘆地說道。
見我神色不對,他連忙又頜首:“好。”
於是,一隻尾羽雪白的白孔雀;頃刻便縮排了我的懷裡,還輕輕用精緻的喙尖啄了我手背一下。
我閉口不言,心裡決定待會偷偷拔根它的羽毛;然後哼哧哼哧地拼命狂跑……
總算,在那隻巨虎奔來之前,我們跑出了那塊限定會被踩碎的範圍!
“呼……”抱著懷裡溫暖的小動物,我避開周圍人的好奇目光,站到一片空地,摸了摸手裡光滑的羽毛。
想想這個無辜的漂亮小可愛和本人區別開來),剛才很可能就被一腳踩爛,不禁輕聲抱怨:“什麼破學校,學生都管不好……”
“什麼破水平,這點距離還喘成這個德行。”一個清亮的少年音打斷了我的自言自語。
抬起頭,我看到——一個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少年,正站在我面前。
橘金色的高揚短發、金澄澄的亮眸,金色的夾克衫……居然連睫毛都是金色的,他雙手抱胸,整個人高揚著頭,顯出一種華貴和掉價兩者搖擺不定的氣場——高貴是指他的外貌和氣質,斜飛入鬢的淡金色眉毛,雕工完美的容姿,氣場就讓尋常人輸了一大截;但掉價,就是那身……呃,怎麼說呢,背地裡吐槽別人似乎不太好,但連夾耳掛也是金色的……我不做聲地捂住了懷裡小動物的眼睛。
所以說像陽光啊,能刺瞎人的那種陽光嘛。
“太弱了!”他見我不做聲地盯著自己瞧,先是得意洋洋地哼了聲,然後動作敏捷地朝我伸出一指,晃了晃,語氣充滿了青少年特有的那種欠扁勁兒:“我一爪…一根手指就能把你們壓塌!這麼弱,還敢在聖希爾到處亂跑,那隻醜不拉幾的白化病動物也好弱!病怏怏的,快點回家去!”
“阿禮,”頓了頓,我鎮定地,忽略了這位搭訕的少年,直接低頭問白孔雀:“待會可以拔幾根羽毛給我當羽毛吊墜嗎?我發現你尾巴上的幾枚形狀還挺好看的。”
“可以。”鳥喙輕柔地捱了挨我的小指頭,“脖子上的更柔軟,等我回去給你拔好了。”
“嗯!”我開心地點頭,摸摸白孔雀的小腦袋,“那咱們現在去食堂吧?這會我也餓了……哪個餐廳味道更好呢。”
我和尉青禮旁若無人地聊著天,完全不care少年的做法把他氣得夠嗆;但他跳腳來來去去,也只會說“好弱啊”、“太弱了”、“弱弱弱……”這種毫無營養的話。本來我想找個路人問問,但所有人一見這位金發少年,就立刻躲得遠遠的,對我投以愛莫能助的目光。
“誒,我說,”又聽了幾遍翻來覆去的弱,我手輕輕一抬,正好放到在我面前跳來蹦去、試圖吸引人目光的家夥,在他頭發上揉了揉:“你知不知道,這附近的食堂哪家好、……”
“……”被我摸頭的少年,突然整個人一陣激靈,然後啪嘰摔倒了地上!
我:??都不好吃?
爬起來後,他捂著臉,金燦燦的眸子裡溢滿了莫名其妙的眼淚;他的耳根紅得發燙,半蹲在地上抬眼望了會我或者孔雀?),就莫名其妙、像是不可抑止般忽然放聲朗叫:“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四肢並用,試圖朝外疾奔;看樣子是想從這裡跑掉。
“吵死了!”
一個高挑的女性大步走來,伸腿朝他金色的衛衣蓋住了臀部惡狠狠地一踢:“阿泰爾,你這個連初級抑制都控制不了的弱雞給老孃嚷什麼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