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夕陽下的莉莉婭,最美的惡魔。”司儀動作輕巧地將籠子開啟,讓旁邊的侍從把正昏睡過去、頭上長著兩個犄角的瘦弱少女抱出來,她坐在侍從的身上,閉著眼睛。
“極其難以捕捉,來自d區特別實驗室的寶物;鮮豔的紅唇,鮮紅的面容,赤色的指甲……”他頓了頓,笑容擴大,“順便一提,這孩子連瞳孔都是赤紅色的哦。”聽見臺下的討論聲擴大,司儀繼續笑著:“999萬夢幻幣,歡迎大人們的競拍。”
……
“1020。”一個。
“1030。”兩個。
……
“1101。”最終的成交價格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怪笑著的面具男拿下的,我睜大了眼睛,試著讓傳到那邊的影像畫面變得更加清晰;毫無疑問,經過司儀的刻意宣傳,這些“商品”全部都是幻獸——甚至,今晚這場拍賣會的目的,都是以幻獸為題。
這樣的地下拍賣會,據說每年千千萬,但為什麼唯獨他們會被梟盯上呢?
自然是因為,這場拍賣會所交易的物件,是幻獸人了。
……這裡面甚至還有小孩子。
我覺得這些渣滓不僅是垃圾,而且還很沒見識;人家頭上長個角有什麼稀奇的,你要是羨慕的話,自己去迪士尼樂園買一個天天戴不就行了,拍來拍去的腦子不是有坑是什麼。
看到好幾個打了麻醉的小孩子被推出去,我有點心煩,但還是努力將視線一一掃過每一個人,包括那些侍從,盡量大家誰都別漏下。就算從我的距離看不太清,但微型掃描還是不會失真的;我掃過輕搖宮廷扇、華服的黑痣女人、和旁邊人輕笑交流的高大男人、翹著腿坐在位子上抖腿的中年男人……
人渣一號、人渣二號、人渣三號……嗯…嗯?
一個少年?
……怎麼,社會已經變得這麼邪惡了麼;連還沒成年的孩子,都跑來這種地方?
他坐的位置,和別人不同,不是那張水滴連體長椅位,而是一張單獨的、看起來就十分奢華昂貴靠椅;纖細的手搭在刻著大片紅薔薇的扶手上,花瓣上的露珠在上面閃閃發亮;他不耐煩地敲著,模樣從這裡遠遠地具體看不清楚,只知道面板非常白,微揚的下巴看上去十分倨傲,唇很蒼白,幾乎不帶血色,垂著眼眸,與旁邊歡聲討論的人完全相反,而是漫不作聲地發呆。
他周圍站著四五個僕從,從制服上看不像是這裡的專場人員,更像是自帶的,有人湊過去,想和他說話,卻被他掃了眼,悻悻地閉嘴了。
……被教唆過來的?
我不感興趣地轉過視線,只要來了又不是被賣的那個,那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不管到最後,這些人到底會不會被抓,其實也不關我的事,我只用負責記錄下來,然後等裡面接應的人把我高價拍下來就算圓滿完成——反正一鍋端後,他們肯定不會付錢的。
……
“最後的壓軸,十號,歌頌清晨的夜鶯公主,失去了歌喉,她依然甜美如昔,令人憐愛……”
銀色的繁複鳥籠被人從反面轉到了正面,我對上面前這些形容翩翩的男男女女,背靠著籠子的一角,一動不動。
“這是我們從某個破産後需要大筆還債、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大企業家手裡買到的;交接人告訴我,能得到這只夜鶯,也相當令他感到意外。諸位……如您所知,成年的夜鶯在市場上本就一應難求,而這樣的絕色更是有價無市!但我不得不需要再提一點的是——”他小心地彎腰,用戴著手套的手掰開我的嘴巴,“因為一次實驗意外,她失去了聲帶,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好,客人們,你們應該已經聞到了吧……”
他收回手,陶醉地在上面嗅了嗅,“清甜的味道,如同雨後的露和花……實驗的影響也不盡是壞處,她的腺體被改造到了最美妙的閥值……!諸位,諸位必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司儀的臉上盡是扭曲的神色:“這只夜鶯公主,稀世難求!”
……真俗,還不如讓我來寫介紹詞;這人語文小學不及格的吧?
我咬了咬唇,看到——因為司儀的高調介紹,也因為事實擺在人們的面前,下場的氣氛,徒然到了史無前例的熱潮!
和這樣的熱烈對比的是,我喉嚨裡有些發癢,讓人特別想把那個微型監控器給吐出來——那種梗著個東西的感覺就像是有個刺卡在那裡,非常的不舒服。
而且被這些猥.瑣怪用亮到發光的眼神盯著,也很不舒服。
這些人張嘴幾百幾千萬的,而對比一下,我每個月的工資……嘖嘖,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窮人是怎麼生活的嘛。
要不是場合不對,我覺得就用第一個金翅膀男孩的價格,把自己賣了也行。
……算了,這樣想就太不好了,人活著還是靠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是浮雲,能賺多少就花多少吧。
聽著下面的報數,我打了個哈欠,心情也平靜了下來;反正他們報的再高,我也一分都拿不著。
……
篝火又被點燃了,我半眯著眼睛,快要昏睡過去;淡淡的煙氣籠罩了整個洞xue,有點讓人想睡覺,不過……還有幾個人渣沒記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