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聲地坐在桌前,等了一會兒,清掃的幾個丫鬟都回來了。
慕笑直接出聲:“你們誰潑濕了我的褥子?”
大家都看過來,一人很快就笑答:“搞笑,你自己的褥子濕了就是我們弄的嗎?沒準是你自己尿濕的!”
“哈哈哈。”幾人鬨笑起來。
杜秀這才發現慕笑的褥子薄被全部濕了,她氣道:“肯定是你們幾個幹的,上次你們就嫉妒笑笑比你們長得好看!”
又有人譏諷地接話,“她好看?那她怎麼沒進宮當娘娘呢?”
慕笑早已火冒三丈,可瞧見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她,忍著怒氣示意杜秀不要再說,言語之間帶著幾分警告地道:“我今天這麼直白的問你們是想和和氣氣的解決,如果承認了,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既然沒人承認,那到時候被我抓到了我可不會手軟。”
“切,我說笑一句你還真的把自己當娘娘了,不知你想怎麼個不手軟法?是不是要砍我們的腦袋?哎呀,好怕呀!”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丫鬟聲音刺耳。
幾人同時拍著手笑。
“你們別太過分了!我住進來這段時間是哪裡得罪過你們嗎?大家都是丫鬟,何必針鋒相對!”慕笑實在是忍無可忍。
“喲,我們是,你可不是,你可是要當王爺小妾的人,我們不敢高攀。”一人尖聲笑,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不是說個不是就行了。”之前替慕笑解圍過的那個清掃丫鬟柳芳開腔說了一句。
慕笑默了幾秒,努力將心中的煩悶壓制下去。
褥子被子全部濕透了,根本就沒法睡覺,而且這是大通鋪,每個床位剛剛只夠一個人睡,她又沒有多餘的褥子和被子,所以想跟杜秀擠一下都不行。
慕笑忍著鼻酸跟杜秀說自己去找紅月睡一晚,出了房間。
這不過是安慰杜秀的措詞,她一個下等丫鬟,哪裡有資格私自進內院。
慕笑第一次這麼沮喪。
在現代時因為她的天性樂觀好相處,從來沒有碰到過現在這種情況。
可縱然天性樂觀,但其實她心理素質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好,很多時候碰到事情都是假裝堅強,她也很想有個依靠,可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啊。
慕笑這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上一世在現代忍住的眼淚都在這個古代盡情地流淌。
正傷心地哭著,慕笑突然聽到有瓶罐墜落在地和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
她害怕遇見上次的事情,眼淚都來不及擦就往身後的假山裡頭鑽。
從假山的小窟窿裡往外瞧,慕笑居然看見長孫奕腳步踉蹌地走了過來。
她以為長孫奕是喝醉了酒,正欲出去,可長孫奕突然將手裡的一個小酒壇子狠狠往地上一砸,然後從腰間抽出軟劍刷刷刷的就揮舞起來。
慕笑聞著空氣裡蔓延開來的酒氣,又瞧見長孫奕表情陰冷地舞劍,默默將伸了一半的腦袋又縮回去了。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長孫奕心情很差,而且還飲了不少酒,她現在若是出去肯定又是個炮灰。
慕笑一直都覺得長孫奕像只老狐貍,狡猾奸詐,一雙眼睛好像能看透萬物所有,可此時他渾身盡是殺氣,眉眼之間均是陰狠,更像是一頭受了傷卻激發了所有戰鬥力的狼,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長孫奕雖飲了酒腳步有些虛浮,可眼神卻還算清明,縱然是在揮劍卻也氣息平穩,看來內力著實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