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也只是坐一坐。
至少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徐淑寧站起身來,走了裡面寢宮。
偌大的銅鏡當中,她側著臉,在鏡中瞥著自己,與十幾年前相比,真個是不一樣了。
才還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此時看著頭頂的那些首飾,一一扯了下來,隨手就扔了一邊。老嬤嬤忙是上前,趕緊都撿了起來:“貴妃不必惱怒,皇上今個不來,明個總會來的,明日一早再去打聽打聽,德軒殿什麼時候住了人,這後宮之中,哪裡能有什麼秘密能藏得住呢。”
女人頭也不回地轉身:“明個去皇後那請安就知道了,費那心打聽幹什麼。”
嬤嬤跟了她身後,將首飾都放了宮女手心裡。
很快,殿中燈火慢慢都熄了,這一次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了。
而另外一個方向的德軒殿當中,卻是明珠通亮,殿中亮如白晝,顧容華坐在桌邊,看著面前的兩個宮女,有些不明所以。
李煜有意無意提及過皇帝,她只知他並不沉迷美色,但似乎對她的畫像有所執著,那幅畫一直掛在禦書房當中,想不多心都難。
可才一相見,她抬眼間怔住,十幾年過去了,看見他,就似看見了從前的行雲。
只不過,他比行雲要淡漠得多。
顯然,他看見她的容貌也十分驚訝,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情,定定看了她好半晌,問她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都還有什麼人。
她說與嫂子侄子住在一起,夫君早亡。
又問何時入的京,兄嫂何人何處,都一一說了。
之後,他似有事,匆匆忙走了,再未回來。
只是片刻之後,劉總管帶著宮女過來了。
這位太監總管畢恭畢敬地在她面前欠身:“夫人莫怕,有事就差遣這兩個丫頭,春花和秋月,外面有侍衛守著,明日再調兩個小太監過來伺候著,皇上臨走放了話了,讓夫人先在此處歇息。”
容華點頭謝過,拿了賞銀給他,他不敢要,一個勁的推脫。
後來始終也沒拿,只讓她好好歇息,趕緊退了出來。
匆匆出了德軒殿,回頭問了宮裡的小太監,得知皇帝在禦書房,劉總管也趕緊找了過來,禦書房的門口,侍衛側立兩旁,裡面亮著燈火。
他上前敲門,得了令才進。
男人一身龍袍還未換去,雙手拄著桌面,還隱隱發著抖。
劉總管趕緊上前:“皇上,才徐貴妃打發人來了,說是她身體抱恙,問何時過去?”
沒有回應,片刻之後,眼前清瘦的身影才站直了:“劉世春,給侍衛總管呼剛叫過來,朕有事問他。”
劉總管多年在皇帝身邊伺候著,自然知道輕重,趕緊應是,轉身出了禦書房。
這麼個時候,突然傳召,別說是侍衛總管,就是劉總管也猜不出皇帝心思,急急將呼剛叫了來,親自提燈帶著他來到了禦書房,又親自將人送了進去。
呼剛已為侍衛總管多年,進門便跪。
禦書房房門緊閉,男人回身坐下,一手緊緊鉗在了桌邊,低眸看他:“不是說淮地顧家一場大火,全都幹幹淨淨了?我讓你找了幾年,找了個屍骨無存,如今人好生生的活著,你……”
一開口,眸色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