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交了上去,早早回了自家車上,讓人立即回府。
一路疾馳顛簸得很,她心急如焚,到了自家門口,直接自車上跳了下去。
看門的小廝依舊在門口耳房打著瞌睡,顧今朝一腳將大門踹開,將他嚇醒了,她快步走了後院去,揚聲叫了幾聲姑姑,一直上了石階時候,還抱著一絲希望。
來寶迎了出來,眼睛已經哭紅了。
姑姑當然不在,留給顧今朝的,只有一封書信。
猶如叮囑孩童一般,讓她聽話,讓她保重,只說讓她等著阿孃回來,千萬別去找姑姑,也別對他人提及。
就知道是這樣,今朝將書信燒掉了,回身走出姑姑房中,讓人備飯。
來寶直跟了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地:“主子誒,你倒是說句話呀,姑奶奶和夫人都不在,現在這府上只有你了,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顧今朝回了前堂洗手洗臉,似與平常無異:“我說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
水涼,洗了之後手也涼了。
她一個人在堂前,將藥膳的單子分成了溫寒濕熱幾種,一忙起來就忘了時候,眼看著日頭要落了,晚飯也都擺了上來。
差點忘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圓桌上擺了飯菜,顧今朝讓人擺了三副碗筷,自己獨坐一邊。
她才要端飯碗,來寶急急跑了來,說是門前來了人,世子府的車馬就停在巷口,請也不進來,非要她出去相見呢!
今朝將碗筷放下,頓時起身。
出了房門,快步下了石階。
院子當中靜得不像話了,一路飛奔到了巷口去,謝聿並未下車。
她站了車邊,仔細看著車徽,的確是世子府的。
何老五側立一旁,雙手攏在袖子裡,對著她揖了一揖:“世子留了話給小郎君,忘了?”
沒忘,只不過,顧不上了。
今朝搖頭,看向車上:“既然來了,他怎不下車?”
說著,也不等何老五回答,快步到了車窗邊上,自外面掀起了窗簾來,往裡面看了一眼。
天還未黑,車上昏暗看不真切。
謝聿端坐如斯,顧今朝看著他眨眼:“這是怎麼了?怎麼不下車了?”
他本不想動,可一抬眼見她笑臉,不由暗驚。
當真是笑比哭難看,當即下車。
車簾甩動,謝聿自車上走下,站了一邊,顧今朝快步又到他面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才洗過臉,臉邊的碎發還濕著,被冬日的風一吹,像碎針一樣。
日頭終於整個落下去了,夜幕降臨。
謝聿登時皺眉:“怎麼了?”
話音才落,顧今朝一低頭,額頭就抵在了他的肩上。
他順勢將人環住,萬般惱怒都變成了溫柔似輕雲變幻:“這是怎麼了?今天沒考好?”
這身朝服才穿了沒多久,就已經有了他獨特的味道,顧今朝低頭聞見,不由失笑。
她已長大,只管往前走就是。
站直了身體,將自己自謝聿的懷中站開,顧今朝抬眸就笑,多少東西如釋重負。
“要不要同我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