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看著她,淡淡地:“好很多了,多謝景夫人關心,其實今朝她今天來是……”
話還未說完,顧今朝已經幹笑兩聲,打斷了他的話:“哈,哈!對,阿孃,其實我今天來也是想看看世子,畢竟是因為我們打賭才喝酒來著,沒想到他不勝酒力醉成這樣,那什麼,我輸了他一個草兔子,回頭我給他編一個送過來就是,沒事,沒別的事哈!”
說著趕緊低眉順目地上前揖了一揖,正八經地應承道:“明天我就編一個草兔子給你送過來,明天就來。”
謝聿輕嗯了一聲,不難為她了:“行吧,那我就等著了。”
景嵐重新給他號脈,坐了一坐,也沒什麼事就起來了:“你這脾胃不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還得好生調理,醉酒沒有什麼,過了今天晚上就應當沒事了,歇著吧,我們回去了。”
顧今朝連忙來扶她娘:“嗯,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謝聿看著她們母女兩個,剛要起身,也被景嵐按住了:“別起了,估計酒勁還沒全散,歇著吧,你爹在門口,他送我們就行了。”
說著拉了今朝的手,娘兩個往出走。
出了屋裡,謝晉元果然在還在石階上站著,他見了今朝也沒想到,親自送了她們上車,有心再解釋一番,顧及到孩子在身邊,都忍下了。
車上涼了許久了有點冷,顧今朝緊緊捱了阿孃身邊,離開了世子府門前了還有點心驚膽戰。
她開啟鬥篷,將阿孃和自己都裹住了。
在阿孃進門之前,謝聿拍了拍身側,竟然想讓她躲到床上去。
顧今朝則趕緊拿了掛起的鬥篷穿了身上,假裝才來,她可不想一會兒被人抓到,如果真是在謝聿床上被阿孃抓到了,他再在其中亂說,那可真就說不清了。
還好,阿孃似乎並未多想。
景嵐伸手攬著她肩頭,娘兩個靠了一起,感覺暖和了一些:“今朝,等你大考結束後,不管結果怎麼樣,咱們離開京城怎麼樣?”
顧今朝詫異地抬頭,有點不敢置信:“為什麼?來的時候阿孃不是說要在這立足紮根嗎?”
景嵐嘆了口氣,也是唏噓:“阿孃更想和你去遊山玩水,銀錢這種東西吧,掙多少也不多,一多了呢還有人惦記,阿孃這幾年也是累了,想歇歇。”
花房今年才算真正完工,這兩年阿孃一直在忙這個,今朝有點不大相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花房才完工呢,阿孃因為什麼不開心,還想要去遊山玩水,是因為國公府的事,還是因為春香生了孩子?”
景嵐被她這般正經模樣逗笑,笑了好半晌才握住了女兒的手:“說什麼呢,春香生孩子了跟我有什麼幹系?我和國公府也不過一場交易,能有多少傷心,你阿孃不大在意這些個,散就散了,想那麼多幹什麼?”
說到散了,今朝又覺傷心:“這些人裡,阿孃最喜歡誰?是我爹嗎?”
景嵐笑笑,點頭:“怎麼突然又想問這個了?”
顧今朝環住她腰身,埋首在她懷中,很是失落:“就是想知道,阿孃和他們分開時候,難道不傷心的嗎?一個散字說的那般輕松,可人非草木,心裡肯定難過的吧!”
景嵐伸手輕撫她腦後的碎發,輕輕嘆氣:“難過很正常啊,可是就有些人,一直牽著手走著走著也能走散。分開當然難過,可人活著就得往前看啊,實在捱不過這日子的話,那就趕緊再找一個,兩個人在一起時候,總能好受一點,慢慢的,一個治癒一個,就不那麼傷心了。”
她在訴說自己的心路歷程,顧今朝卻從中聽出些個別的來。
靠了阿孃懷裡,才覺得微涼的心暖了一些。
心裡那重如石頭的東西,彷彿被人搬開了些,她以為她不會醉,可還是醉了。
醉生夢死之後,整整睡過了一天,早在那窗邊看見穆二時候,還想著,要不要去找他,要不要親自去問問他,要不要像謝聿說的那樣,示弱,告訴他她就是個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