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走了出去將房門關好了。
今朝回頭,矮桌上果然擺著一個竹箱,她爬了桌邊,將整個箱子都抱了榻上來,果然很重。
開啟,放在箱子最上面的,就是那隻草兔子。
伸手拿出來放在掌心,回憶在腦海當中一幕幕閃過,有什麼東西立即蓄集在了眼眶裡,她一手點著兔子的短尾巴,扯著唇想笑,沒笑出來:“顧小朝,他不要你了啊……”
有什麼從眼底滾落,顧今朝將草兔子放了一邊,又在箱子裡翻騰。
裡面真的裝了很多東西,她給他編的花環,已經變成了枯枝。
她送他的匕首,靜靜躺在一角,下面還放著各種玩意,都是平常一起時候給他的。
一樣一樣拿出來,看了又看,最後又一樣一樣放回了竹箱。
只留那隻小兔子,就那麼看著,也是喃喃出聲:“顧小朝,看你那點出息,這有什麼啊……”
房門微動,顧今朝一直盯著那隻兔子,以為是來寶又回來了,並未回頭:“我不是說了嗎?我累了,我要躺一會兒。”
鼻音當中,已帶了哭聲。
腳步聲不停,不似來寶,她驀然回頭,謝聿一身錦衣,走了過來。
臉上還有淚珠,顧今朝別開眼去:“你來幹什麼?”
中郎府失去了穆庭風這個頂樑柱,有意與公主府聯姻,此事已有苗頭,謝聿得了訊息,即刻趕了來。
他幾步走了榻邊,低眸看著顧今朝。
她臉上還掛著兩滴淚珠,雙眼微紅,揚著臉也看著他,不知那神色當中的幾分倔強是給誰看,彷彿有巨石壓了胸口,疼的卻是他。
謝聿站了她的面前,目光掃過竹箱以及旁邊的小草兔子。
伸手拿了過來,顧今朝偏臉看著他,已是哽咽出聲:“你別碰它,那是我妹妹顧小朝。”
說話間,淚珠又是掉落,謝聿回眸,將小兔子放回她手裡:“就那麼難過?既然這麼難過為什麼不問問他去?問問他為何要往你心口上捅刀子?問問他為什麼不親自來送?”
顧今朝輕輕吸著鼻子:“我這麼聰明的個人,當然知道他不來的道理,這樣也好,這樣也還好。”
或許來之前,還有慶幸。
見了她之後,只剩惱怒,惱怒那人讓她痛,連著他的五髒六腑都抽痛起來。
面前的人兒眼也紅,鼻尖也紅,就這麼看著,都手足無措。
再多的心計,隱瞞下來的所有事,在她面前都似不值一提,伸手撫在她臉上,就那麼慢慢抹去淚珠,謝聿撩過她耳邊的碎發,就連聲音都輕柔得不可思議。
“不然,現在就告訴他,說你本是女子,或許還有餘地。”
“……”
顧今朝才還頭腦發昏,聞聽此言,驀然抬眸。
所有渾渾噩噩消失殆盡,一下清醒了過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