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朝低頭去撿布條作勢再給他嘴堵上,他連忙閉口不言了。
屋裡只她倆個,今朝撞他的肩:“對不住了,你這是被我連累了,自從進你家門了,似乎什麼歪門小鬼都來了,再忍忍,一會兒見了世子我求他放你回府,也許趕上他心情好,不會難為你的。”
世子?
秦鳳崚不由怔住:“你的意思,這裡是世子府?”
今朝點頭:“是,不知道怎麼招到他了,也不知道突然抓我來幹什麼,你且再忍忍,對不住了。”
她連說兩次對不住,懇切得很,秦鳳崚反倒不覺有什麼了:“沒事,若是世子的話,他與大哥是同窗,都是太傅門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應該沒甚大事。”
今朝嗯了聲:“你當然是沒甚大事,三番兩次的,我看我是要倒黴了。”
話音才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那老太監走了進來,鷹目一掃,奔著她們兩個來了,顧今朝自動站了起來,迎頭而上。
果然,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秦鳳崚掙紮著站了起來,也是追了過來:“你要帶他去哪?把我也帶去!”
今朝回頭瞪了他一眼:“有你什麼事,在這等著。”
說著跟人走出房門,還主動幫著給門關好了,老太監回眸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還算機靈。”
今朝跟著他的腳步,走下石階,亦步亦趨地:“伯伯,嗯……我能叫您伯伯嗎?世子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我書院也沒告假,還有我那個哥哥,他還捆著,他也沒什麼事,能讓他先回去嗎?”
她略歪著頭,好像人真是才被叫來的一樣。
神色謙卑,態度懇切,還十分配合著跟了他身邊,一點膽怯沒有,老管事回眸瞥了她一眼,也是不忍:“是了,世子叫你來,自然有世子的道理,他身子不好,說什麼做什麼你多擔待些。”
這就好比殺人放火前,說的什麼狗屁我心情不好,你多擔待些一樣。
顧今朝心底嘟嘟嘟,面上還有幾分笑意:“那我哥哥他……您看是不是讓他先回去了,他今個得去書院呢!”
走上長廊,涼風撲面,對面匆匆走過來兩個丫鬟,一人手裡端了一個盆,一盆血水,一盆中有碎了的藥碗殘渣,還有帶血的絹帕。
一走一過,見了老管事連忙上前見禮,他可是先急了:“怎麼,見血了?”
其中一個忙是回道:“是,剛開始只有一點血絲,禦醫給紮了針了,不想才拔了針,連吐兩口。”
老管事拂袖走過,腳步更快。
顧今朝雙手合十,一邊走一邊暗暗祈禱,可千萬別出什麼事,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卷進世子府來,什麼事等她出去了再說。
出了長廊,院子裡三個禦醫模樣的人正是跪了石階前,一個男人長身而立,他一身官服,正是惱怒,:“不是說有起色了麼,今個怎麼還咳起血來了?歲歲年年都說有起色了,就是這麼有起色的?”
禦醫們也是冷汗津津,只是伏身不起:“從脈象上看,的確還算平穩,紮了針之後也卻有起色,老夫也不知為何咳血,還待從卷宗入手,再查實查實。”
老管事腳步匆匆,忙是上前:“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不如讓禦醫們先停了針看看,卷宗中也確有例項,許是不服。”
禦醫們也是互相推諉起來,那邊又有人來催著進宮,謝晉元緩了緩臉色,叮囑兩句帶著禦醫們轉身要走,顧今朝本來是低著頭的,想著少一事是一事,萬萬不能多事,可人走過她身邊,卻是看見她了。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