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似是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然後——
一個修長挺拔的男子身影,靜靜的優雅的矗立在她眼前,擋住了她仰望天空的視線。
瞬間,眼淚決堤。
“墨……”蘇映婉哽咽的嗓音裡,有欣喜有意外,更多的是悲傷。
北冥墨依然是一如往昔的冷淡,掃過蘇映婉那張哭泣的臉龐,心裡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在她身旁坐下來,他放鬆身子,背靠長椅,深壑的眸子在夜空下劃過一抹疲憊。
磁性冷沉的嗓音揚起——
“映婉,回去吧。師父很擔心你。”
蘇映婉望了望他俊美的側臉,悽涼笑著,“你呢?你擔心麼?”
“擔心。”他頓了頓,她心跳,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又潑了她一盆冷水,“師父擔心我就擔心。”
“墨,你告訴我,這十年來,你之所以肯留我在身邊,是為了報恩嗎?”其實她心裡一直都知道,只是自欺欺人不肯去面對,“因為我父親,是你在建築領域的恩師,是你最尊敬的人。當他老人家十年前在病床~上將我託付給你的那一刻,你就因為報恩接納了我,是麼?”
“是。”
她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爽快,眼淚流淌得更加洶湧了。
“既然是報恩,十年都這麼過來了,為什麼現在又不繼續下去了?墨,你知道的,
0235,上門救子4)
我不介意你有兒子……”
“結束了。”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語,“映婉,既然我給不了你婚姻,就不能再蹉跎你的歲月。”
映婉是他師父的女兒,正因為如此,他無法要求她無名無份跟他一輩子。
“不,不是這樣的……”她急忙搖頭,“墨,我知道那晚是我不該多想,不該奢望跟你要名分。可你若真的不在乎我,那晚車禍中,你又為何為了保護我,寧願自己受傷?”
蘇映婉記得,那晚在他車裡。是她剛回國的時候,她以為經歷了十年,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不同。再加上他即將迎娶a市市長千金裴黛兒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所以她忍不住才會開口跟他要名分……
誰知,他拒絕了。
她一時氣急,沖動之下說了‘分手’二字。她只是嚇嚇他,畢竟戀愛中的女人,不都是這樣麼?
誰又知,他同意了!
她氣得失去理智,不顧他在開車途中,做出跳車的危險行為。
卻不料他在顧及她的同時,輪盤一個打滑,差點撞上一輛巴士車。若不是當時他反應夠快,將車輪掉轉方向,她恐怕早已成為車下亡魂。而他卻斷了一條腿。
“你是師父唯一的親人,我不會讓你有事。”
他好聽如大提琴的嗓音,卻冷漠得令她身子發涼。
“為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你都不肯留我在你身邊嗎?”她悲慼的哭了,“那為什麼這裡叫‘夜映一品’?那為什麼要做‘映’工程?墨,你好殘忍你知道嗎,你給了我這麼多,卻又要全都收回去……”
他深沉的眸光,拂過琉光。
氣氛頓時凝結。
“知道了。”他說得極為輕柔,卻也極其無情,“以後不會再有‘映’字。”
‘轟’的一聲,像是宣告了蘇映婉死刑那般。
“……”她臉色蒼白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太晚了,我讓刑火送你回去。”說罷,他就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