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夏桐沒有反抗,一是她知道荊澤是耿翟齋的好兄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而另一個,則是她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富人區的一切,都與自己格格不入。周圍的所有,彷彿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荊澤將跑車的敞篷升上去,偏頭看見帶著淚水的莊夏桐,眼神閃了閃,又飛快扭回頭盯著路面。
火紅色的法拉利在車流中飛速穿行。
等到酒吧的時候,莊夏桐的眼淚早就被忍了回去,只是,心裡也仍舊很難過。
荊澤帶著她從人群中穿過,俊男美女的組合令不少人看呆了眼,荊澤卻不在意。
按著莊夏桐的肩膀讓她在吧臺旁坐下,荊澤極其紳士的幫莊夏桐點了低濃度的果酒,但自己,卻選擇了入口辛辣後勁十足的特質雞尾酒。
“你看起來好多了。”荊澤將目光從群魔亂舞的舞池中收回來,狀若無意的說道。
莊夏桐在嘴邊勾起一個頗為燦爛的笑容,心裡的無奈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到如今,她還能怎樣呢。
耿翟齋不給她更多的解釋,一句“不要多想”就想讓她乖巧的看著他與蘇若曖昧甜蜜,她雖然不願就這樣乖乖聽話,可是,那句話是誰說的呢?
最先交出心的人最狼狽。
她高高舉起酒杯,收回手臂時嘴角的笑卻越發濃烈,玻璃杯輕輕撞擊的聲音清脆好聽,酒液裡的冰塊相互撞擊也發出清冽舒朗的聲音。
她繼續笑著,直笑到眼角沁出淚花來,卻沒有接荊澤的話,反而是喝了一大口酒:“這酒味道不錯,謝謝你,荊澤。”
荊澤看著她言不由衷、強忍淚水的模樣,心裡不覺有些心疼,但他的身份只是她未婚夫的好友罷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荊澤將自己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隨意道。
莊夏桐的酒量並不好,再加上心情煩悶,因此只是淺淺酌了幾杯便覺的有些暈乎乎的,她趴在吧臺上,歪著頭看向荊澤:“莊夏桐,我叫莊夏桐。”
“夏桐,夏桐……”荊澤恰好飲了一口酒,酒液從喉間滑過讓他本有些清朗的聲音多了幾分低啞,他將那兩個字在口中反複咀嚼幾遍。
“鳳凰於彼,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他喃喃幾句,忽然大聲,“好名字!”
酒吧裡的人因為他這突然放大的音量而不禁側目,荊澤卻仿若未覺,只是將酒杯湊近了莊夏桐:“讓我們為你有一個好名字再喝一杯吧。”
莊夏桐在聽到他引用典故時便愣住了,小時候她好奇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名字。
隱約記得,除了栽桐引鳳之說,梧桐另有一個象徵意義,便就是忠貞的愛情。
忠貞的愛情……真是諷刺啊。
她自嘲一笑,舉起酒杯與荊澤的輕輕碰在一起,卻在酒液入口的前一瞬忽然頓住:“我想喝你那個。”
荊澤愣了愣,他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酒液與氣氛的渲染極其容易讓自己失控,可是在看見莊夏桐隱忍的淚水時便想叫她狠狠發洩一番,並未想太多。
此刻看著莊夏桐酡紅的小臉,以及那雙清亮眼眸裡的笑意,雖知道她是有些醉了,卻仍忍不住將自己的杯子遞過去。
特製的雞尾酒除了味道足後勁足之外,最奪眼球的卻是那五彩繽紛的顏色,酒保毫不隱藏的炫技,調製出來的色彩也更為花樣繁多。
莊夏桐端著杯子,一手支著臉頰看了一會兒後,便毫不猶豫的一口飲盡。
荊澤阻止的話語在還未說出口時便愣愣的嚥了回去。
這酒可是,半杯斷片,一杯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