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夏桐咬了唇拒絕道:“我們只是協議關系,你不必如此。我沒有去你家的理由,也不想去,那裡……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那哪裡是你應該在的地方?”耿翟齋一雙黑邃的眼睛看向莊夏桐,眼裡有晦暗莫測的情緒,“你和你那個前男友的出租屋嗎?”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耿翟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失了血色的唇顫抖著,似是被暴雨肆虐的花瓣。
對於付明哲,她早就不再抱有任何的感情,而那個出租屋在她看到付明哲和梁曼瑤翻雲覆雨之後更是覺得惡心的不行,又怎麼會再去那裡?
看著莊夏桐驟然發白的臉頰,耿翟齋卻又想起剛才付明哲的動作,只覺得滿腔的怒火胡亂沖撞,又無處可以發洩。
他知道,他是在遷怒,對那個最不該受到遷怒的人……
“我另有住的地方,就不勞耿少費心了。”莊夏桐低下頭,長而密的眼睫遮住了眸裡的情緒。
耿少?
多麼恭敬而又疏離的稱呼。
耿翟齋支額的手驟然收緊,語氣冷然地作了結語,“既然咱們是協議關系,那保護你就算我的義務,你乖乖聽話就好。”
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響在安靜的車廂裡,莊夏桐像是頓時失了言語的能力。
她閉上眼睛,雙手卻不自覺地環上了自己的手臂,他說的沒有錯,也正是自己希望的不是嗎?
完完全全的協議關系,不基於任何情感之上,他們之間就應該是這樣……
察覺到小女人的沉默,耿翟齋心中的鬱憤微微平複,這樣就好,只要乖乖聽他的話不要到處惹是生非就好,耿翟齋這樣說服自己。
車子在路上疾馳卻行進的很穩,不一會兒就開到了耿家的別墅前。
耿翟齋徑自下車走了過去,卻發現車內的女人並沒有跟上來,他眉頭微蹙,轉身,開啟車門,剛要開口就看到莊夏桐半隱在黑暗裡恬淡的睡顏。
剛剛一開口就能將自己火氣點燃的女人,現在卻安靜得就像是午後懶洋洋曬著太陽的貓兒一樣,耿翟齋伸手將莊夏桐散落在頰邊的黑發撥開,指腹輕輕觸了觸那紅腫的臉頰,卻感覺到指尖微微的濕意。
他藉著不甚明亮的燈光看到了那點點猩紅,眼色一暗。
莊夏桐是在臉頰傳來的陣陣刺痛中醒過來的,她眼簾先是映入一個模糊的輪廓隨後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耿翟齋長得很好,就像是上帝最得意的傑作一般,幹淨利落的面部線條、點墨般的鴉色劍眉、以及那對像是蘊了星辰大海般浩瀚無垠的眸子,好像可以裝進世間萬物,卻又好像什麼都不能入他的眼。
刺痛感又傳了過來,莊夏桐像是觸電一般猛然坐起來,目光觸及耿翟齋手上的棉球和一旁的消毒水、藥膏時才意識到剛剛他是在給自己處理傷口。
她下意識地伸過手,卻又疼的呲牙咧嘴,臉頰上好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小口子,應該是剛才在宴會上被梁曼瑤的指甲劃到了。
被打的時候估計是有些麻木了沒感覺到疼,在車上的時候又沒有心思想這些,現在這痛感就好像借了高利貸一樣加倍的還了回來。
耿翟齋靜靜的看著她動作,也不說話,眼裡卻閃過一絲笑意,覺得這樣的她有些可愛。
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聲音不自覺放緩,“乖,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