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手一頓,慢慢地拉好了被子,轉過身來看她:“為什麼這麼想?”
蘇景目光落在熟睡的小團子身上,微抿了下唇角:“任何人≈……換做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接受突然間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並且孩子的父親還隱瞞了事情真相,跟我結婚。”
顧靳深沒有說話,俊美的臉上看不出心情。
蘇景忐忑不安,又覺得愧疚不已:“我總覺得這兩天不太對,你不想跟我講話對不對?是不是心裡恨著我。”
男人薄唇微動:“沒有恨你。”
“但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顧靳深同樣轉頭去看孩子,低沉的聲音緩緩道:“我能這麼快的接受小家夥不是因為他究竟是不是我親生的,而是早在知道他身份之前,我就已經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來看待了。”
他也不是為了蘇景才對小蘇蘇好的,從一開始這個小團子就總能莫名地牽動著顧靳深的情緒。
早在他對蘇景動心之前,因為對小家夥的牽掛,致使他一次次的事情地破例。
在得知孩子的其實是自己親生兒子時,那瞬間除了震驚與不可思議的心情之外,還有種隱隱驕傲的情緒在裡面。
看這樣聰慧且十分合他心意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蘇景發愣,不太確定他話中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沉默了下,沒有說話。
顧靳深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也是恨你的。”
蘇景指尖一顫,臉上的溫度慢慢退了下去。
“五年前收到被人寄過來的床照時,我差點氣炸。”顧靳深一點一點誘導著她:“知道我氣的什麼嗎?”
蘇景搖了搖頭。
“我氣我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不僅被睡完就跑,還被算計拍了床上,更讓我厭惡她的時,看起來單純天真的模樣,實際上內心卻那麼惡心。”
蘇景白著,幹啞著嗓子道:“但是可能……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被拍了床照。”
“但我一直以為是被她算計的,所以把所有的憤怒都施加在這個跑掉的女人身上,我想過無數次等我逮到人之後,要怎麼對待她。”
“懲罰,還是讓她道歉,供出背後主謀。”
這句話顧靳深之前便同她說過了,蘇景艱難地問道:“那現在呢?”
顧靳深卻是答非所問:“到遇見你的時候我也還在想,等哪天找到人了我還是不能放過她。”
蘇景覺得心裡難受,偏偏又被他的話氣得笑出來:“看不出來你心腸這麼狹小。”
顧靳深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唇角:“我這個人特別記仇。”尤其越在乎的越不能受到欺騙。
當時不承認也從不正視,更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提起過。
但不由得他躲避自己的真實內心,其實宋嶼趙琉他們不說透。
顧靳深自己也從沒去正面直視過一個問題,那就是早在五年前,他便對這個和自己一夜的女人動了心。
比起被拍了床照,而氣跑了當時有好感的女人這件事情。
他當時更在意的是自己居然對蘇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動了心思,並且極想再次找到她,懲罰都沒想出來該怎麼做,想得最多的是隻有怎麼找到在這個女人。
當年她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思跟自己上床的,又為什麼要拍下那些照片。+
一堆疑問堵在心底,他扯了個丟臉的遮羞布,來對別人說他其實厭惡那個女人。
別人都信了這說法,連顧靳深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要不是蘇景的出現,要不是蘇景對自己說開了真相。
恐怕自己永遠都只會告訴自己,他極其恨著便厭惡當年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