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恨地一跺腳直起身,大衣滑落在地上了也不管,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悶頭向廁所沖去。
許之杭沒過來,我對著鏡子一隻手困難地刷著牙,手背上鈍鈍地疼,我看著鏡子裡紅著鼻子的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走到門外時,許之杭背對著我在弄早餐,我走過去拖開椅子,凳腳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也不管他遞過來的麵包,拆開旁邊放著的一包餅幹就往嘴裡塞。
許之杭把牛奶杯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頓,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偏過頭去看他,“快點吃,吃完了還要去醫院不是。”
許之杭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度以為他會一巴掌扇過來,他卻重新坐了下去:“好,不去。”
目的達成得太快,我尚且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實在反常。許是我眼底的疑問太奇怪,許之杭把麵包放我面前,才淡淡開口:“昨天怕你疼,沒給你仔細清理,今天我幫你弄。”
我都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驚恐,高興的是他終於肯聽我的想法,驚恐的是…………
“啊————!!!!你他媽輕點!!!廢了廢了手要廢了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人手不是豬爪子啊啊!!”
我渾身顫得厲害,許之杭差一點就抓不住我,抬眼呵斥了一聲以後把酒精扔到一邊就靠過來把我摟到懷裡:“叫你不去醫院,現在還不忍著點。”
“這是能忍得住的嘛!”我兩條腿隨意地亂蹬著,“十指連心你懂不懂啊!啊!”
許之杭在我耳邊低低地笑出聲來,用臉輕柔地蹭著我的臉,像是在哄小孩子:“源源乖,不消毒不行,哥哥輕點,嗯?”
我被他那個微微上挑的尾音弄得沒出息地紅了臉。
這麼……膩人的話,他他他怎麼也說得出口!
我白著一張臉視死如歸地看著那孽障的酒精棉花慢慢慢慢逼近那道猙獰的傷口。
許之杭在下手之前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後把他的手腕虛晃著在我面前晃一晃:“要不要咬?”
我瞪了他半晌,發現他居然沒有在開玩笑,只得放棄了一口真咬上去的慾望:“……哥,你電視劇看多了。”
許之杭沖我勾勾嘴角,然後……把棉花摁到了傷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
大年初三,我舉著一隻巨大的蟹鉗子坐在床上無所事事。
本來說好要出去置辦年貨,這麼一來許之杭再不肯帶我去,我怎麼耍賴耍脾氣都沒有用,真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是手殘了又不是腿瘸了。
無端想到許之杭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任性的小孩,帶著寵溺和無可奈何。
還有我故意忽視掉的看不懂的嘆息。
“唉————”在我第一百零一次趴在床上用單手玩馬裡奧死了以後,我怏怏地往床上一趟,悶悶地嘆氣。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我一下子跳下了床:“哎哎哎來了來了!”
“怎麼這麼……慢……”門口站著的不是許之杭,而是一個美貌的中年女人。
她燙著年下流行的大波浪卷,腳下蹬著一雙約有五厘米高的過膝靴,穿著紅色的小洋裝和黑色短裙,臉上妝容畫的很精緻。她雙腿繃得很直,略略成丁字型,是個很優雅但也很吃力的站法。
“您是……”那女人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把我從頭掃到了腳,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她這才施施然開口,聲音並不怎麼柔和,略略繞開我就在玄關停住套上了鞋套,很輕車熟路的樣子:“我叫陳穎,是許之杭的母親。”
她在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飄過一股熟悉的香,我尚且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那話時一時間一顆心從頭涼到了腳,頗有些木訥地呆在了門前,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忙不疊地帶上門進到屋裡:“阿姨好,許之杭出去買東西了……”
“嗯,”許之杭的母親坐到沙發上,輕抬手腕招呼我,“愣著幹什麼,過來坐。”
這種反客為主的能力……不好惹。我在心裡苦笑了一聲,在客廳開啟了暖氣,這才走過去坐在她對面。
我不是很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角那塊和許之杭是極像的,不笑的時候甚至看起來有些嚴厲。只是許之杭平時看我時眼睛裡都是帶笑的,突然一下被這樣的眼睛盯著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