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還是被困在一片黑暗中,但是我心跳如擂。
“老媽……老媽老媽老媽……我的好媽媽……我要出院嘛——”我躺在床上做努力掙紮狀,捏著嗓子忍著惡心細聲細氣地沖她撒嬌。
頗有定力的老孃完全不為所動:“不行,再住一段時間。”
“不行!”我差點跳出來,“我不是已經拆線了嗎!都好的差不多了住什麼院啊!多浪費錢啊!不行!我再住下去準得給那個什麼小麗毒啞了不可!老媽老媽……我美麗的老媽……你就讓我出院嘛——”
小麗是一個實習護士,長得圓圓的,致力於各種甜點的製作。
我挺喜歡吃甜食的,但自從看見她上次羞羞答答地拿出一盒“曲奇”的時候就離她三尺遠。
“好好好,”老媽被我磨得實在是沒了脾氣,“那就再住一個禮拜,一個禮拜以後就出院,你也給我好好消停點,聽到沒?”
“得令!”我樂得恨不得把娘親拋上天去甩一甩。
“你最近特別高興?”老孃冷不丁問我一句。
高興?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嘴角已咧到了耳根,正“呵呵”地傻笑著。
老孃沒好氣地白我一眼,收拾好碗碟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著魔似地摸著我的頭發,那塊地方好似覆著那個人的味道,在心底微微發燙。
這是多麼美好的感覺。
【谷底】
【谷底】
一個禮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到底在我焦灼不安的心情裡面過了。我走出住院部時,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冷空氣,然後打了個噴嚏,招來一聲罵:“得瑟死你算了!”
出院的時候我沒讓爸媽來,因為東西早在前一天就被我迫不及待地催促著收拾好了搬了回去,現在只有胥雙這傻缺丫頭翹了班來看我一眼。
“好歹大難不死,我請客……喝一杯奶茶?”
“……謝謝。”
坐在奶茶店裡,暖氣開得很足,我和胥雙還是和一開始一樣坐著,氣氛缺在本該高興的時候沉了下來。
原因無他,只因胥雙一句:“我去找了許之杭。”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手裡的杯子端在半空中就忘了動。
“哎……你幹嘛這副表情,你別怪我多事啊……我就是看不得你這副樣子。”胥雙頗有些心虛地辯解。
“說了什麼。”我壓了壓心思,若無其事地開口。
胥雙垂下了眼:“我跟他說了,我是個同性戀,根本不喜歡你,讓他別誤會。”
“你這又是何必……”我看著她微微有些泛黃的發際,心裡真不是個滋味,“本來也不關你的事,再說要是他不信我,這個誤會解釋了也是一個疙瘩……再說他自己不也一樣……”我的語氣卻是越說越低,很快被周圍喧鬧的說話聲壓過。
胥雙抬起了頭看著我,笑了笑:“你就當我內疚,但我還是忍不住為他辯解。他好像在生病,房間裡亂的很,連我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乎你……”
我打斷她的話:“我知道,我只是氣他什麼都不說,我摸不透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想逼他表態,不管愛不愛,都讓自己斷了懷疑他的心思。”
她啞然,目光閃爍著看著我,好像在透過我的眼睛看向另一番風景。我沉默了一會:“總有那麼多求不得的人,我很清楚。”
和胥雙分別後,我把手□口袋裡瑟瑟抖抖地打了輛車,提了提精神報出小區地址。
一想到許之杭病了,我就恨不得立刻插上雙翅膀飛回去,心裡焦慮而不安。
門衛大爺看見我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很熱情地朝我打招呼,我笑了笑,加快了步伐朝家走去。走到樓下,還是停了下來,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說起來,我又是好久沒有撥他的號碼了,自從出了事,快捷鍵裡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