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就上來了,我操起家夥吃得眼睛上感覺都被蒙上了一層白霧。許之杭倒是吃得挺少,動作慢條斯理的。我從他的鍋裡偷渡出我的金針菇和牛肉一邊抬了眼偷偷看他,許之杭對上我的目光,表情挺無奈的:“你幾歲?”
我低下頭專注於我的吃食,答得理直氣壯:“你回來以後請我吃的第一頓飯也不招呼好點!”
許之杭這回沒說話,我裝作漫不經心地抬眼看他。就看見他似乎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又自己吃自己的了。
我手心裡微微出了些汗意,抓著筷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筷子的稜角鈍鈍的,刺得我的虎口一跳一跳地發疼。
我就知道,他絕不會開口提這些。
像是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和和美美。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過,只是偶爾看他的淡淡的眉眼時,會有一點點的苦澀。
【相親】
我很快就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而許之杭已經開始實習了。這樣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更短了,往往都是我三更半夜開始犯困了他才回來,話都說不上幾句就招呼我去睡覺。然後大清早在一片火急火燎中匆匆說幾句話一前一後出門,周而複始。
上了大學以後頭腦好像一下子解放了下來,社團的活動總是稀奇古怪得很,比如說吃貨比賽之類的,在一片嘻嘻哈哈中很快和別人打成一片。
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中二病的年紀。
進入初秋,二牛交了個女朋友,我見過,具體長什麼樣倒是記不清了,反正就是挺漂亮的,著實一朵鮮花插在了□絲上。
最近幹魚臉上蕩漾著朵朵菊花,滿面紅光如得了甲亢的六十歲老人,我用五十包咪咪條打賭班長和他有了新進展。
他們的春天都來了,我的夏天還沒過去。
二牛很和藹地拍著我的肩:“哥們幫你相親吧?”
我坐成一個簸箕狀嚴肅地回答他:“別以為介紹個妹子我就不知道你偷了我的咪咪條吃。”
於是最終我還是以“去了就還你兩倍的咪咪條”的理由欣然前往。
人生太無趣了,至少要在一片樹林裡都掛上繩子。
直到我到了這家奶茶店我才發現事實有點超乎於我的預料。幹魚和他的明媚的小女友坐在一個小角落裡面你儂我儂,左邊是中二病的小學生在談論名偵探摳南,右邊是一桌妹子熱火朝天地開始桌遊三國殺,不遠處還有奶茶店大叔有氣無力的吆喝聲。
正在我考慮要不要回去把那件胸口寫著“我是□絲”的汗衫換上時,一個短發女生走了過來拉開座位。見我抬起頭,她笑了笑:“徐之源?”
一頭很利落的短發,五官很立體,側臉應該會很好看,眼睛不是很大,笑起來有幾分爽朗,無端讓人想到海風拂面,幹淨清爽。
我幾乎是瞬間就記住了這張臉,笑著應了一聲。女生在我對面坐下,看著我:“胥雙,你可以叫我團子。”
我瞥了一眼二牛,看見他遠遠地在跟我比“v”字,不覺放輕鬆了問:“團子?你不胖啊?”
“因為我頭圓。”胥雙笑眯眯地轉頭沖幹魚比了個開槍的姿勢。
胥雙和二牛同一所大學,離我們學校不遠,到了晚上也不急著回去,一行四人在街上閑逛,主要是二牛的女友想買衣服,於是三個閑人就施施然跟著瞎聊。胥雙並不是小女生性格的,和她相處很自然很舒服。
後來二牛護送他女友回去了,就剩下我和胥雙單獨在一起。
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少了,我和胥雙並排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其實並不善於活躍氣氛,而胥雙也不故意挑起話題,揀了一些小事慢慢說著。
“後來呀……我們那個老師假發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