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季塵坐到病床邊，聲音輕柔。
“如果我沒有這個病，你會陪在我身邊麼？”
孔佳泉這話不止一次問過他，他每次都回避了，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麼多，我現在不是就在這裡？”季塵說著去替她掖好被子，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那雙清涼的手握緊他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還有種想將手收回來的沖動。只是考慮到她現在的情況，要是做出那樣的舉動，肯定會讓她更受傷。於是只好作罷，任由她這樣握著。
“阿塵，其實我住在醫院裡很害怕，我害怕哪天睜開眼你就不在了，或者說哪天我連眼睛都不會再睜開了。
看著孔佳泉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季塵只覺得心頭堵得慌。他抽回自己的手，反握著她的，拍了拍，安撫道：“我不會離開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麼？”
孔佳泉扯出一個悽涼的笑，她的聲音有些飄忽：“阿塵，我也想相信你的，可是很久以前你說過永遠只愛我一個人，也說過不管我在哪裡你都會找到我，結果呢？你沒有找到我，而且不愛我了，我不知道還能怎麼相信你。”
那些年少的諾言如同跑馬燈一般在腦中回放著，年輕稚嫩的他不知道真心喜歡一個人該怎樣對她好，只知道不斷做出承諾，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無法履行那些承諾。
“我……”季塵想要說什麼的，可是嗓子裡卻好像堵了什麼東西，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他只能看著孔佳泉那張蒼白的臉，闔動嘴唇。
“阿塵，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也不要你對我愧疚，如果你不愛我的話，就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我不想再一次失望。”孔佳泉說著將手從季塵手中抽回，還轉過臉去。
“佳泉，對不起，我現在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以後我不會再空許約了。”
這句話說出來，心頭有某個念頭被割斷，痛不欲生的感覺蔓延至全身，季塵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最終還是需要為他之前的行徑買單麼？這樣看來好像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會有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中的事吧？
他垂頭苦笑，隨之變得坦然。
許晟在病房門口正好見到這一幕，他站立良久，終究還是轉身。現在這樣的情況，好像不太適合進去說工作的事。
剛才他來的時候，特意去問過了醫生，詳細知道了孔佳泉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在得知那些事後，他拜託了醫生，不要將那些事告訴季塵。雖說這樣做可能不太道德，但是這件事疑點太多了，他不得不懷疑。
出醫院的時候，許晟突然想到些什麼，掉頭又去了醫院的行政大樓。
顏思葭這幾天在倪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雖說她並沒有真正接觸倪氏的核心，可是這幾天頻頻在公司看到倪勝和倪子燁兩人，還一臉凝重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多想。
不過接下來的董事會上，倪勝馬上就解答了她心頭的疑問。
“光恆最近的浮動比較大，而且據可靠訊息，季塵無暇顧及公司的事務，現在應該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機會。”
不僅是顏思葭，其他董事都是一臉錯愕地看著倪勝，好像都在思考他說的“出手”究竟是什麼。
一直跟倪勝不太對盤的劉總這時開口了，“倪總，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總，季塵一直覬覦著倪氏的事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與其坐等危難臨頭，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