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鷹突然見到韓書瑞那雙墨黑如玉的眼眸彷如呆滯了似的,整顆心都跟著提起來,難道那些東西真的讓他病得很嚴重?
想到此,北鷹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響亮的“啪”聲驚喜了兀自發愣的韓書瑞,他看了看北鷹那隻大掌,而後便是神色複雜地直視著北鷹。
良久後,韓書瑞用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嗓音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北鷹一顆心霎時沉了下來,相處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韓書瑞,就像周圍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他只想躲進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去。
北鷹用那雙深邃如潭的黑眸深情地凝視著韓書瑞,一字一句地道:“書瑞,我們是伴侶,白首到老的伴侶。”
房門被人輕輕帶上,坐在床上的韓書瑞就這樣呆滯地看著自己那雙手腕,視線緩慢地落到平坦的腹部,像是要看透腹部那樣,就這樣一直看著,久到他都忘了時候。
——書瑞,我喜歡你。
——不管你來自何處,你是你,便已足夠。
——書瑞,我愛你。
——書瑞,我們是伴侶,白首到老的伴侶。
耳邊回蕩著那一句句清晰真摯的話語,字字句句,震耳發聵。
他到底在怕什麼呢?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自嘲苦笑,都在這兒生活了九個多月,找到喜歡的人,拜過堂成過親。以前從沒想過的事情,都已經開始習慣。
本以為此生就他們兩平平靜靜地過著每一日,雖有遺憾,但也知足。可現在卻有一個至親的骨肉在他肚裡成長,他為何覺得驚愕,乃至覺得無法接受?
僅僅只是認為他一個男兒之身,竟會懷上孩子這種荒謬之事麼?
呵,他原來也不過是個膚淺之人,竟然會被以前那些思想禁錮。當事情在別人身上發生的時候,他可以淡然接受,可到了他自己身上,他竟然就覺得太過荒謬。
然而此時,就算真的是荒謬,他也不能傷害他們的孩子,縱然所有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不會做出傷害親生骨肉這種事。
想明白了這事,忍不住輕搖著頭苦笑,旋即抬手抹了一把臉,走到門前開啟房門。
房門外,身著麻布衣的男子抬頭仰望著璀璨的繁星,此刻雖看不到男子的臉,但他也知道那雙眼中會藏著怎樣的柔情。
“外面冷,先進來吧!”
認真想過之後,胸口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沉甸甸的,反而有種輕快的喜悅。他其實跟一般的男子沒有多大區別,希望有個白胖胖的孩子,他可以教他讀書寫字,還能教他醫術劍術。
北鷹邁步走了進來,房裡很寂靜,他只是靜靜看著走回床邊的韓書瑞,久久不語。就這樣站了片刻後,韓書瑞已經鑽進了被窩。
心髒撲通撲通地怦怦跳個不停,該怎麼跟他說呢?
當初他以為他是定定不可能會懷有孩子,哪知肚裡卻是悄無聲息地多了一條小生命。無論怎麼想,他也想不出該如何說出這件事。
最讓他糾結的是,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有沒有診錯脈象。畢竟他是真想不透他為何能像這兒的雌性那樣孕育,假若只是形似喜脈,但卻非喜脈,那不是空歡喜一場麼?
北鷹躺到床上之後,睜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頂許久,他不知道韓書瑞此時正在糾結什麼事,但他知道這件事肯定很重要。沉思了片刻,心裡就有了決定。
“你覺得該什麼時候跟我說,那就等到了那個時候再跟我說吧!”
話一說完,北鷹便閉上眼,不是不想問,而是他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問。若韓書瑞有意告訴他,他就不會這樣沉默不語,仿若沉重的深思一般。
韓書瑞伸手輕輕按了按腹部,又悄悄把著脈,等他感受到那清晰的脈象之時,嘴唇禁不住激動地動了幾下,不會有錯的,那樣頑強的氣息。恍惚想起近日愛吃的食物,以及飯量大,嗜睡等症狀,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起來。
寂靜的房裡,如此劇烈地心跳神自然傳到了北鷹耳中,北鷹不明所以地轉過頭看著背對著他的韓書瑞,難道真的生了大病?
“書……”
“肚子……”
“肚子?”北鷹以為韓書瑞是肚子疼,本想起身幫他看看,誰知韓書瑞突然翻過身,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足以讓他呆愣一夜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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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肚子?”北鷹以為韓書瑞是肚子疼,本想起身幫他看看,誰知韓書瑞突然翻過身,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足以讓他呆愣一夜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