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瑞回到原來的暫住地之後,看到一塊空著的獸皮就往下一坐,接著就躺到獸皮上,怔怔地看著頭頂那一片橙色的天空,然後又突然被北檸的腦袋擋住了他的視野。
“書瑞哥是不是很累?”北檸從上方看著韓書瑞的臉蛋,眼眶旁邊帶著一圈淺淺的黑影,這是沒睡好吧!
“有點。”他確實是覺得有些累,出去的五天時間,除了趕路就要忙著其它的事。雖說他體力比一般人好,但那還是有限的,尤其是這段時間,總覺得特別容易累。
抬起雙手靜靜地看了片刻,雖然醫者不自醫,可到了這兒,若是他真不小心病了,那還真得靠他自己來醫。右手搭上左手的手腕,斂神思考了良久,然後交換兩手。
就坐在一旁的青亞安靜地看著韓書瑞那兩隻手的動作,他記得這些動作。書瑞哥在幫蒼小子看病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書瑞哥是生病了麼?
一段時間之後,韓書瑞兩手交替著放到腹部,看來就是身體有些虛而已。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要熬點藥喝著才行,到了這個地方,他也著實不敢大意。
北檸還想問韓書瑞一些事,可見到他這幅閉眼休息的模樣,他也不忍心打擾他,拉著青亞走到一旁低聲耳語,兩雙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韓書瑞。
閉上眼之後,周圍的聲音似乎都被隔絕在外,再次睜開眼時卻看到那個熟悉的湖泊。烏山難得的夏涼冬暖的湖泊,湖邊還站著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影。韓書瑞慢慢朝那個背影走近,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倒影在他的瞳孔中。
那人轉過身來,再熟悉不過的白須白眉,還有那雙總會帶著淡淡笑意的銳目。一襲純白的衣裳披在老者身上,突然有兩道身影迅速從眼前掠過,老者旁邊多了兩個同樣熟悉的面孔。
“師父?”有些猶豫,不敢置信地喚道,他不知道此刻是在做夢還是在真實的環境中。
“瑞兒過得可好?”老者微微眯著眼,只餘一條小小的縫,右手悠閑地捋著白須。
他過得可好?韓書瑞在心裡問著自己,過得可是真好?
在那裡,他很自在,在那兒,有他放不開的人和事。所以,他點頭。
“那就好,往後我們都不會再見面了。瑞兒可要開開心心地過著每一日。”閉眼的瞬間,一絲不捨悄悄地從眼底流過。
“謝謝大師兄一直以來的照顧,大師兄要好好照顧自己。”不再圓溜溜的師妹哽咽著,雙眼帶著朦朦水氣。
“師兄保重!”連那個火爆脾氣的師弟都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的眼眶好像也有些紅。
還想跟他們說些事兒,只是視線越來越模糊,閉上眼,再睜開。鼻腔瞬間充滿那個熟悉的味道,微側過頭看向旁邊,恰好對上那雙滿含柔情的黑眸。
“沒事兒吧!是不是做噩夢?”北鷹眼中透著濃濃的擔憂,剛回來就看到韓書瑞睡著了,他也就跟著坐在一旁休息了會兒。沒坐多久,就聽到他喊著“師父”,就怕他又做噩夢了。
那天,他淋雨過後也是迷糊糊地喊著師父,雖然不明白這師父到底喊的是誰,但他知道這應該書瑞以前的親人,不然他也不會那樣無助地喊師父。
過得可好?他覺得很好,有他,有他們。
“沒事兒,不是噩夢,就是夢見師父和師妹他們了。”忍不住想像他說些他以前的生活,還有他那幾個一起生活了好些年的親人。
見北鷹一臉欲言又止,韓書瑞笑了,溫聲道:“師父就是教我功夫的人,師弟師妹是跟我一起學功夫的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北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現學現用地問道:“那書瑞若是教我們拳法,我們是不是也要叫書瑞師父?”
韓書瑞聞言瞥了北鷹一眼,然後想著村裡一大群人高馬壯的雄性對著他喊“師父”,忍不住抿唇笑了好一會兒,那場面還真有點好笑,而且,他也不想被那麼多人喊師父,感覺他都老了一截兒。
“不用,我沒收你們當徒弟,不用叫我師父。”他只是教他們幾招拳法而已,又沒決定收他們當徒弟,真擔不起這個師父。
“是這樣嗎?”北鷹有些困惑,按照書瑞的說法,他們應該是要叫書瑞師父的吧!
“嗯,我師父七十多了。”韓書瑞意有所指地說道。
“七十多還能教書瑞拳法,你師父真厲害。”北鷹感慨地嘆道,似乎並未發現那句話的含義。
“確實很厲害。”韓書瑞望天翻翻白眼,不知道北鷹是真沒發現,還是裝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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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多還能教書瑞拳法,你師父真厲害。”北鷹感慨地嘆道,似乎並未發現那句話的含義。
“確實很厲害。”韓書望天瑞翻翻白眼,不知道北鷹是真沒發現,還是裝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