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子的背影拒絕了所有的追問。尾隨著他無言地下了樓梯,兼子跟妻子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拿起了車鑰匙。
默不作聲地走出玄關坐上車子的駕駛座,兼子用下巴示意兩人上車。二塀和陣內手牽著手坐上後座。
離高濱弓具店的車程約十五分鐘左右,三人沒有交談半句話,車內籠罩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來到熟悉的弓具店,兼子仍是帶頭進去和老闆點頭招呼,說了一句“請把射場借我們一下”。望著表情沉重的兼子和隨後跟進來的二塀和陣內,老闆似乎也感覺到情況不單純,於是吊兒郎當地聳聳肩說:“跟你以前來的時候一樣,弓箭都隨便你用。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你後面那兩人,事情辦完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我留在這裡看店。”
老闆低頭看著手上的資料如此說道。
兼子對老闆再度點了點頭,走出店裡繞向後面的射場。
“老闆,對不起。打擾了。”
二塀朝沒多加理會他們的老闆鞠個躬,跟著追了出去。
朝射場行完禮先走進去的兼子,終於回頭看著隨後追來的兩人。
“我們一箭定勝負。兩人都中的話,就以靠近靶心的人為勝。”
兼子犀利的盯著在此之前完全沒放在眼裡的陣內,不慍不火地向他挑戰。
“姐夫,你這是……”
二塀忍不住出聲問道。
兼子高中一年級到大學三年級之間的確練過弓道,而他當時的射姿之美也好評如潮,可是他雖然擔任過社團顧問,卻已經有十年沒摸過弓了。
陣內現在才念高二,但是從國中就開始練習的他實力不容小覷,在關東大賽也寫下了輝煌的戰績。
一曝十年的兼子與陣內對決,分明是以卵擊石。
對二塀來說,他當然慶幸陣內能穩操勝券,但是他不明白兼子提出這個有勇無謀的挑戰的用意何在,懷疑他居心叵測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他雖然指名單挑,卻沒說出單挑的目的是什麼。
“智裡,你別插嘴。我現在是在跟這個家夥說話。”
眼光鎖定陣內,兼子低喝著制止二塀發言。和昨晚以下流詞彙威脅他時截然不同的口吻,二塀閉上了嘴巴。
“可是……”
“老師,你別說話。反正我從一開始就想跟兼子老師好好溝通了。難得他願意放棄陰險手段光明正大跟我一決勝負,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陣內放開握住二塀的手,走向弓架挑選適合自己的弓,兼子見狀也可是選弓。
兩人沉默不語地張弦、戴上手套,二塀也默默地坐在旁邊等待。
相較於陣內的熟練,兼子也以毫不生疏的動作把弦張好。準備就緒的兩人退到了本座的位置。
和平常不同的是,他們只使用一支箭。
劍拔弩張的殺伐之氣凝結在一臉嚴肅的兩人周圍。比陣內晚了幾秒站上射位的兼子動作雖然不甚流暢,仍紮紮實實完成射前站立,將箭搭在弦上。但是,抬起右肘做舉弓動作的時候,兼子的動作亂了。拉弦的右手明顯地顫抖,無法把弓拉滿。這不是缺乏練習或空窗之類的問題,一定是右手、右肘出了什麼毛病。站在兼子左側拉滿弓的陣內也留意到了,但他什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