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找藉口的模樣讓二塀朦朧地想起自己的國中時代。
“我想參加早段審查,陪我練習好嗎?”
當時兼子已經不碰弓道很久了,自己還是在早段審查前約他去弓具用品社的射場。並不是他主動說要幫忙的,跟現在的陣內一樣,是二塀強忍著淚水拼命拜託他。可是,他挖空心思纏著他並不是為了想透過早段審查。
在腦海複蘇的怯懦身影和陣內重疊。
“——你知道高濱弓具店嗎?”
拿開嘴邊的毛巾,二塀對咬住下唇像在忍耐著什麼的陣內問道。
“知、知道。就是在隔壁車站……”
“沒錯。我會去跟那家弓具店借弓道場,明天下午你有空嗎?”
“有空。”
聽了陣內不假思索的回答,二塀聳了聳肩。明天是禮拜六,但星期天有練習賽,不可能沒排練習。
“什麼有空?明天不是有社團練習嗎?怎麼可以捨本逐末!再說,我的條件跟你是一樣的。”
“對不起……明天社團要練到下午五點。”
陣內沮喪地囁嚅著。
“晚上七點。”
聽見二塀指定時間,陣內詫異地咦了一聲。
“兩個小時應該夠了吧?練習完畢你先回家換個衣服再來,穿著t恤和牛仔褲就行,不用穿弓道服了。要是你不方便,我們可以改個日期。”
“不,就明天!練習完直接過去也沒關系!”
陣內受寵若驚,急急地說道。
“你家住在哪裡?”
“隔壁車站附近。”
“那回家一趟也沒差吧?”
陣內聞言皺著眉頭咬住下唇。
“陣內?”
“我知道了,那就先回家一趟,我會帶弓道服以外的用具過去。”
總覺得他的眼神蒙上一抹陰霾,但陣內很快地展露了笑靨。
“箭應該借得到才對,不過自己帶去總是比較保險。我先宣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哦!”
“我知道了!謝謝你!”
深深鞠了一躬,陣內跑回弓道場。二塀頭上披著忘了歸還的毛巾,自言自語地嘟嚷著“我八成瘋了”,接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回到家,兼子一家人外出用餐去了。
“公義說偶爾也該吃吃大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智香很開心呢!”
“哦?真是難得。”
聽了母親的解說,二塀心不在焉地低喃後,坐在靜謐的餐桌前。表面上裝得不關心,內心可是卸下了一塊大石。
為什麼他在學校做出那樣的舉動?他實在想不通。還來不及思考陣內就冒了出來,之後直到踏進家門,他都刻意假裝忘掉。因為只要回想起來,腦袋就昏昏沉沉的像發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