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叫陣內……毅生。”
“哦,——是陣內啊!就你的眼光來看,你覺得他怎麼樣?”
得知陣內的名字,信樂帶著詢問的眼神望向二塀。
出人意表的問題讓二塀有些詫異,他回想了一下上次陣內射箭的情形。
“以一個高中生來說,我認為他相當冷靜,姿勢也很標準,是不是在高中以前就學過?”
“你看出來啦?”
信樂對二塀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也就是說……?”
“他跟你一樣從國中時代就在我指導的弓道場練習。這孩子擁有非常難得的技術,姿勢也很漂亮,目前已經取得二段的資格了,只可惜比賽的時候常被列在候補的位置。他射不中箭靶。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原因,也一再試著去克服,但怎麼都改不過來……我想,他的個性太過老實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在社團裡也不被看好。”
信。
三段以上的審查至少得射中一箭才能升級。上次參觀練習的時候,他的姿勢的確很漂亮,但是從頭到尾箭矢都沒射中靶面。
照理來說,只要姿勢正確,箭應該會命中靶面,陣內到底欠缺了什麼呢?他只是隨便瞄過幾眼,無法抓出他的缺點。
開啟道場的門進入裡面,社員們正以五人一組的方式在射位上一字排開練習。每個人都穿著弓道服,專注地直視箭靶。
依序站在準備位置等待的學生看到信樂紛紛點頭寒暄,引起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信樂假咳一聲示意全場安靜下來。
“二塀老師,你也來吧!”
脫掉鞋子踏上棧板,兩人走向上座鋪著坐墊的審查座。學生不時將視線投向陌生的訪客,泰然處之的二塀坐上墊子眺望練習場。
有別於上次的情景,射場一片嘈雜。二塀四處搜尋陣內的身影,不消片刻便找到了他。抬頭挺胸、比其它學生高了一截的陣內正站在射位射箭。
立於空地的圓靶上插著好幾根箭。陣內緩緩舉弓,專心一意地盯著箭靶。
拉滿弓後的放箭時機似乎早了一點,也因此箭雖然劃了小小的弧度飛入靶場,卻沒有射中靶面而釘在旁邊。盡管他一氣呵成進入“會”的境界,在最後一刻卻似乎因求助心切,導致功虧一簣。
“太可惜了……”
目光追隨著陣內的箭,二塀脫口說出心中的感想。信樂斜眼瞄了二塀,將食指豎在嘴唇前面。這是要他別在其它社員面前多嘴吧?二塀用只有信了聲對不起,再度把視線移向正在練習的學生。
射完一輪的陣內行了禮回到本座,在鏡子前面一邊練習一邊檢視自己的姿勢。就在準備舉弓的時候,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而停下動作,回過頭來望向審查席。
二塀立刻察覺了他的視線。才把視線轉過來,陣內便滿臉喜色地向他行禮致意。受到感染的二塀差點也跟著點頭,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而緊急煞車,不著痕跡地把頭撇開。眼角餘光瞥見陣內眼中閃過失望的陰影,接著他也把視線挪開了。
等到練習告一段落,信樂把全體社員召集過來。介紹完二塀之後,社員也一個個做了自我介紹,信樂把社員的名單遞給他當作手邊的資料。
三年級有十三人,二年級有十七人。男女的比率大約各佔一半,社長是三年級的學生,在今年春季大賽後即將卸任。
練習並不嚴苛,相當重視個人的自主性。社員們至少都練了一年,也沒必要跟在旁邊從基礎教起。
“從二年級開始,你們兩人一組練射,讓二塀老師瞭解一下你們的實力。”
社員們遵從信樂的指示,按照名單上的順序兩人一組上場射箭。井然有序地看過一遍,每個人的習慣和弱點便了如指掌了。二塀用鋼筆在手邊的名單上寫下批註。空窗期對他本身的技術或許造成極大的影響,但他的眼光卻沒有因此變差。
和三年級的學生相較之下,陣內的姿勢仍舊出類拔萃,可惜虎頭蛇尾,這次的練習陣內還是沒有射中靶面。
看完所有社員的練習,信:“怎麼樣?你要不要發表一下講評?”
“這怎麼敢當……”
“只要把你手上那些批註念出來就行了。”
剛剛的一舉一動似乎全落入了信樂的眼裡。沐浴在學生的眼光下,他實在無路可逃。雖然不太樂意,二塀還是任命地開了口。
“那麼我就簡略地提一下自己的感想。如果信樂老師已經提醒過你們,或是你們各自有為難的地方,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我現在依序叫你們的名字,被點到名字的人請舉手一下,我想記住大家的模樣。”
二塀吸了一口氣鎮定緊張的心情,一個個點名確認長相後念出個人的注意事項。大部分的學生問題都出在基礎上,像舉弓、引弦的時候身體歪了、或是推弓的手肘彎曲了等等。大家對自己遭到指正的地方似乎都有自覺,每個人都神色如常地頷首同意。
二塀平鋪直敘地說了下去,終於輪到陣內。被叫到名字的他直視著二塀的臉龐。
“你的姿勢非常漂亮,問題出在你求勝心切,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