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過來,和之前一樣給我檢查,問的問題和以前一樣,我如實回答。
醫生皺了皺,轉身拿過筆在本子上寫著。
我戴上助聽器,醫生說:“初音,你這樣下去不行。”
醫生難得的嚴肅。
我抿唇,好一會點頭。
醫生看我這樣,也知道我的情況,便嘆了一口氣,對唐軒說:“我這邊有個朋友,在心理方面有很大的建樹,你們可以去他那看看,我這邊會把大致的情況告訴他。”
唐軒眉頭擰緊,看我一眼,點頭,“好,我待會就帶初音去看看。”
我耳朵已經恢複,裡面的神經也好了,但還聽不見,那就是心理的問題。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從醫院裡出來,我和唐軒都沉默了,直到坐進車裡,唐軒沒有發動車子,手握緊方向盤,好久,他開口,“暖暖。”
“嗯。”我沒看他,而是看向前面。
我大概知道唐軒想說什麼。
唐軒轉頭,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臉色嚴肅,“是因為孩子嗎?”
我手指一顫。
在我要抽出來時,唐軒立刻收緊,他扳過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暖暖,看著我!”
我垂著眼簾,不想看他,也不想讓他看見我眼裡的神色。
唐軒放開我的手,兩隻手抬起我的臉,低頭,迫使我看著他。
我扭頭,他手上用力,幾乎是低吼出聲,“看著我!”
我一僵,沒再動。
唐軒手指用力,眼神灼灼,“暖暖,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錯。”
他很懂我,一下子就說出我心裡想的。
的確,我一直在懊惱,痛苦。
甚至夢裡在無數次的重複,如果那天我沒出去就好了,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我的孩子也不會跟著死了。
她四個月了,已經成型,會動了。
可被我的自以為是給害死了,被我這個親生母親害死了!
一瞬間,眼睛裡像被塞了冰渣子,冷,痛,不斷朝我襲來。
我猛的推開唐軒,捂住臉,“不要說了!”
唐軒抓著我的手,強迫我面對他,“不說?你難道要讓我看著你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嗎?”
“……”
“傅暖,你比我清楚,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回不來的了,你要想的是怎麼為他們報仇,怎麼讓自己過的好,才不會讓她們白白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