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我懂,我懂!”
是,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她當然懂,但各種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當初我其實是很恨傅家人,周家人,但現在回想,我不恨了,我感謝他們。
就是因為有他們我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傅姐,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但我希望你不要難受,你現在懷孕,我擔心你多想,傷害到寶寶。”
李夢琪平複情緒,抹臉上的眼淚對我說。
我拿過紙巾給她擦,笑著說:“你以為我是陶瓷做的?”
李夢琪抿嘴不說話,但眼裡神色卻是說:可不是,厲總就把您當天價陶瓷,寶貝著呢。
我搖頭,把剛剛剝好的葡萄放她嘴裡,“姐從小到大遇到的事兒可以用雲霄飛車來形容,我要真這麼脆弱,那你現在根本就看我到我。”
李夢琪或許或多或少知道點我的事,聽見我的話,點頭,“我知道,傅姐你不容易。”
我一頓,心裡生出一股酸澀。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我不容易,很簡單的幾個字,我卻有了極大的反應。
李夢琪沒注意到我變化,皺眉說:“厲總家世很強,一般人想不到,而且很嚴格。”
李夢琪說著看我一眼,我情緒已經恢複,她見我神色不變,咬咬牙繼續說:“就是那種門第觀念特別強的,而且規矩一大堆,能把人逼瘋的那種。”
我從李夢琪的嘴裡聽出了濃濃的怨氣,看著她問:“所以你跑出來了?”
李夢琪嘿嘿兩聲,“被你猜到了。”
她這麼一說,我稍微細想一下,這事情就通了。
“我不喜歡,很不喜歡那樣的家庭,厲總也不喜歡,所以我們都跑了。”李夢琪說著很驕傲,很自豪似的。
“也?”我抓住關鍵詞。
李夢琪點頭,很理所當然,“所以厲總才靠出國脫離家族的掌控,一個人在外面打拼。”
我突然想到厲庭琛以前,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
他眼睛有問題,我問過他,他沒說。
當時他的話比現在還要少,幾乎我要說很多話他才會回一句。
哦,不對,應該是剛開始我說千句萬句他都不會回答,後面我堅持不懈,好長一段時間後他才跟我說第一句話。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對我說的那句話。
“你有病?”這就是當初他對我說的話。
呵呵,說來也是緣分。
那天我突然發病,難受的很,他當時就在我旁邊,原本一直嘮叨個不停的我突然沒了聲音,他察覺到不對,所以在我痛的難忍的時候他對我說了這句話。
是不是像罵人的?
別人看著像是,聽著像是,但作為當事人的我來說,不是。
他很認真的問我,甚至有著隱隱的擔心。
雖然不深,但我能感覺到。
當時就因為他對我說了這句話,我開心的不得了,痛感都消失了。
而我也狡猾,感覺他關心我,擔心我,我就讓自己變的柔弱,隨著他的手靠在他腿上,還死皮賴臉的說:“讓我靠會,靠會我就不那麼疼了。”
厲庭琛從來就是個聰明的人,但當時我對他也沒有哄騙的意思,只是順勢而為。
所以我說這句話也就是開開玩笑,沒想到他會真的答應。
他眼睛看不見,但感官很強,在沉默一會兒後便拉著我,讓我躺在他腿上。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僵硬的像塊木頭一樣躺在他腿上不動,也就沒注意到當時的厲庭琛整個人也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