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吉田忽然站起來,拿著麥克風玉樹臨風的站到我對面,一副很認真很正式的樣子,“下面這首歌,我要特別正式的送給一個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
音樂響起,是我最熟悉的旋律——《愛就一個字》,我不知道吉田什麼時候學了張信哲的歌,印象中他不太聽張信哲。
“撥開天空的烏雲,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吉田靜靜的專注的唱,看著我,眼睛裡藏著許多的感情,亮晶晶的小星星在吉田的眼睛裡閃動,堅定,深情,這樣的眼神籠罩著我,讓我有些醉了。
“但願你,沒忘記,我永遠保護你,不管風雨的打擊,全心全意。兩個人相互輝映,光芒勝過夜晚繁星……”
張信哲的聲音是細膩纏綿的,而吉田的聲音是圓潤中帶著一點沙啞,裡面藏著濃濃的深情,是另外的一種攝人心魄,我看著吉田入了迷。耳邊環繞著熟悉的旋律和歌詞,而今天聽來卻是如此的特別,彷彿染上了一層魔力,每一句都穿透我的心。我知道,吉田是在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向我許下說不出口的諾言。
“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你知道我只會用行動表示。”
“承諾一輩子,守住了堅持,讓你幸福我願意試。”
“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恐怕聽見的人勾起了相思。熱鬧的城市,搜尋你的影子,讓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3。
從ktv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吉田,答應你的三件事已經完成了兩件了,還有一件,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嘿嘿,我得留著一個,關鍵時刻再用!”
回家的路上,我們興致勃勃的玩起了剪刀石頭布,誰贏了就向前走十步,看看誰會先回到家裡,好像又回到了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從小到大,和吉田玩剪刀石頭布的時候,我贏吉田的時候很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吉田就漸漸的走到了前面去,漸漸的和我拉開了距離,越來越遠,隱沒在路燈的深處,直到看不見了。
我沖著夜色大聲喊著:“吉田,你出的什麼啊?”
“你呢?”
“我出的是布!”
“我出的石頭,你贏啦,快跑過來吧!”
4。
畫室的課結束後,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吉田說,要和吉野一起去臨鎮的外婆家看外婆,開學的時候再回來。吉田說,好久沒去看外婆了,外婆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殷切的想要他們倆去住一段時間。吉田說,小時候經常住在外婆家,那時候很黏外婆,看著外婆做飯做家務,牽著外婆的衣角跟著外婆買菜,散步,寸步不離。吉田說,那時候他和吉野都很饞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每次去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大碗做好的紅棗糯米飯已經放在了櫥櫃裡,拉著外婆的衣角仰著臉望著外婆開啟高高的櫥櫃,用勺子把糯米飯盛進小碗裡,嚥著口水。吉田說,長大後每次去外婆家總是匆匆的,和表哥表姐出去逛街瘋玩,有時候連午飯也不回外婆家裡吃,通常回到外婆家裡時已經到了該回來的時間了。臨行前外婆說,中午給你們做的紅棗糯米飯還沒吃,吃了再走吧。可是來不及了,不吃了,急急的去趕車。有時候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曾經那麼愛吃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而外婆卻還一直記得。外婆行動遲緩,跟著我們送出好遠,囑咐著,路上要小心,有空經常來……吉田說,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難過。吉田說,是不是總會有某個成長的階段,會不知不覺的忽略了自己身邊的親情?吉田說,以後會讀大學,工作,恐怕陪外婆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所以這次去一定要每天都待在外婆身邊,吃外婆做的紅棗糯米飯。
那天午飯後,吉田收拾他的東西,準備回家了。我心裡有著不捨,和一點點的惶恐,惶恐沒有吉田的時間,會是多麼的難熬。想要吉田陪在身邊,哪怕只多一秒。
看著吉田收拾完了揹包,準備收拾畫具了,我說:“吉田,你答應過我要為我畫一幅人體畫的,還記得吧?”
吉田停下來轉頭看著我,“記得呢,怎麼啦?”那眼神,分明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機。
我便笑起來,“對,就是現在畫啦!”
5。
拉開窗簾,在窗前的陽光下躺下來,身上蓋好一條薄毯,深呼吸,平複了一下微微緊張和羞澀的心情,才對著門外喊:“吉田,可以了!”
過了幾秒鐘,吉田慢慢的開門進來,低著頭,不看我,走進來後趕緊轉身背向我,動作很輕很慢的關門。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邊走向畫板,一邊蜻蜓點水式的看了我兩眼。我一支胳膊撐著身子半躺在地板上,上身裸在薄毯的外面。
吉田坐在畫板後面,低著頭很“專注”的削鉛筆,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張臉,其實我知道他有許多已經削好的鉛筆。說不清當時是怎樣的一種氣氛,我們都不說話,一點點緊張,一點點羞澀。雖然我和吉田經常一起住,但我們對於在對方面前暴露身體一直都很含蓄,何況今天,明亮的光線下,吉田要畫下我的每一寸的肌膚。
有一刻我在想,吉田,我不信等會開始畫的時候你不看我。吉田雖然平時大大方方的樣子,但是在愛情面前總是比我還害羞,呵呵。
我覺得我應該緩解一下氣氛,於是笑起來,說:“吉田,你是想憑印象畫或者是想憑意想畫嗎?那我還躺在這裡幹嘛啊?蠻不舒服的。”
吉田終於抬頭,越過畫板看向我,裝傻,“啊?我在削這支5b的鉛筆呢,我覺得你的眉毛要用5b的筆畫出來才行。”
開了幾句玩笑,氣氛漸漸的輕松隨意起來。吉田走過來,把窗簾拉上一點,又四處挪了挪畫板,光線和角度都比較合適了,吉田走到我身邊,幫我調整姿勢。一不小心薄毯滑落下來,吉田低下頭幫我蓋好,不敢抬頭看我的眼睛,臉上微微的紅。
我說:“吉田,我要全身的哦!”
吉田說:“知道的!”
其實我心裡對於即將把自己的全部身體曝光在吉田的眼前也有些緊張和害羞,但還是故作很放得開的逞強說:“那你幹嘛還不把毯子拿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