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三四郎想到了什麼,身體頓時僵硬了起來。他笨拙地在床上動了動,企圖離洛德遠一點,洛德見狀不禁笑了出來。
“不是啦,三四郎。我不是說我對你有這種好感。如果真有人要我跟你接吻,我也寧願去舔地板。”
這些話著實讓三四郎鬆了一大口氣。
“珊德拉生氣的是你的腦筋為什麼不肯稍微轉一下,就算你沒有這種意思,但是你用這種方式來表態可能會傷到我。”
“呼……”
三四郎似懂非懂地嘆了一口氣,用不痛的那隻手將頭發往上攏。他在思考時總有胡亂搔頭的習慣,因此他的長發老是亂七八糟的。
“那麼,凱伊又怎麼樣?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凱伊他……是因為你觸到了凱伊不想被碰觸的部分。”
三四郎把嘴巴彎成了字型,定定地看著洛德,臉上盡是“這家夥在說什麼”的表情。
“你總該知道,凱伊一直想否定自己是月人吧?你也應該瞭解,他對企圖碰觸他的人懷有一種近似憎恨的感情。”
“我是不知道原因何在啦……”
“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固執到那種地步,不過,我相信,他是因為這樣而誤解了你的意思。”
三四郎輕輕咋著舌,又開始攏起他的頭發。洛德盡說些他不懂的話,越來越嚴重的焦躁感使得他緊緊咬住牙關。
“如果他那麼討厭我提到親吻的事,那就直接了當說不要就好了嘛!如果他拒絕,我也不會再越雷池一步的。”
“大概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都還是會強迫他吧?就因為說這句話的是你,所以把凱伊逼迫到光是一句不要並不能消解他怒氣的地步。”
“逼迫?什麼意思?”
話才問出口,三四郎突然想起當時凱伊離去時所說的話。他說,今後不再被以興趣為本位的三四郎耍得團團轉了。聲音是那種經過刻意壓抑的冰冷。
“我想到了,他……”
“如果你想到了什麼,就根據這個線索仔細想想吧!我只能說到這裡了。其他的事情就靠你自己去想。”
三四郎很無趣地看著洛德。
“洛德教授,你這個天資不夠的學生好象什麼都搞不清楚耶!”
“很不巧,我也沒有解答,或許連凱伊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洛德一邊笑著一邊站了起來,因為他聽到通報他輪班的呼叫聲了。
“你能不能幫我跟那家夥說說,這世界上不全都是一些思緒敏銳的人?”
三四郎對著走向門口的洛德說道,洛德回頭一看,只見三四郎盤腿坐在床上,把下巴擱在能自由活動的那隻手上,眼睛瞪著地板看。看起來三四郎好象對正值混亂時刻卻只能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邊無所事事感到生氣。
“為什麼人就得相知呢?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嘛,就算對對方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也是應該的呀!”
三四郎自暴自棄地說完,視線依然釘在地上,不說話了。
洛德嘆了一口氣,停下腳步。
“那是你的意志強韌才能下這種定論,這並不是壞事,我甚至要羨慕你了。可是,我想你最好也瞭解,你的強韌也會傷害到別人。”
洛德的話讓三四郎不悅地沉默了。
“珊德拉跟我是多管了閑事,這其實純粹是你跟凱伊之間的問題。如果你還是想不通,或許這樣也好……或許凱伊也這樣希望。”
洛德的忠告是否聽進三四郎的耳裡了呢?洛德看著無言地瞪著地板瞧的三四郎,再度嘆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地走向艦橋。
這艘船上有其他人在。
凱伊將因為疲勞而感覺沉重的身體伸直,自己下了這樣的結論。
除了自己和洛德、珊德拉以及三四郎這些人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對這艘船産生了影響。
他們已經在兩天前結束了總檢查的作業。果然找不到任何故障的地方,只有三四郎找到的來自黑盒子的可疑司令勉強可以算得上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