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從四肢開始,電流飛快地融進血管,煮沸了血液後順著血管流向全身。神經末端被烤得糊糊的,大腦在一瞬間嘭的一聲爆掉,剩下的只是一連串的,由條件反射出來的尖叫。
“啊啊啊啊——”
吉爾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挑逗了看了貝爾一眼。“還真實令人懷唸的叫聲啊。”他笑,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燈光都黯然失色。
貝爾不說話。他死死的盯著吉爾手上的按鈕——剛才控制手銬上是否發電的裝置。看來這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房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吉爾猛然湊過去,貝爾條件反射的偏離卻因為手的抖動牽動了傷口,有什麼暖暖的液體流下,一瞬間空氣裡充斥了鐵鏽味,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誘惑在蠢蠢欲動。“這裡是密魯菲奧雷家族總部的審問室,沒錯我正在為白蘭大人工作……
“相信你知道現在的形式,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不管在地理上還是戰鬥過程中各佔一半優勢,那麼弱小的彭格列怎麼可能和密魯菲奧雷平分秋色呢,理由很簡單,彭格列拉攏人心,作為一個黑手黨,明明有那麼多見不得光亮的背後事件,卻被它隱藏得很好……
“所以……”
吉爾的表情有點扭曲,他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彷彿在演一場盛大的啞劇。
錯愕間,吉爾低下頭去,瞎子都能看見他此時的臉部表情是多麼的悲傷。
是不是有一種痛,能夠種在心裡,蔓延一輩子。以後一再提到的時候就會扯出大片大片的疼痛,讓人慾罷不能。
貝爾好奇的順著吉爾的眼光向下望去,一瞬間某種憋在心裡很難受的感覺沖破了頭——
吉爾面部表情糾結的低頭在看一個小冊子,然後欲蓋彌彰的昂起頭來假裝正經,“所以,嗯,你就說出……說出什麼啊。”
貝爾笑了,“吉爾你直接唸吧,我會把那東西忽略掉的。”
對面的人猛然抬起頭來,表情在一瞬間變化莫測。吉爾心安理得面不改色的把本子舉在面前說,“所以,你就說出那些黑暗賬單所藏在瓦利安的哪個位置,我相信你剛才已經嘗試了被電流的感覺了,如果不想繼續的話就實話實說吧。”
貝爾在一旁笑得快岔氣了。
吉爾只差把本子直接插進貝爾的胸口解恨了。
他實在太生氣了,明明自己記性差這件事知道的人都被眼前的人所殺死了,偏偏自己也被他給殺死了,現在他自己複活了這個秘密卻開始傳遍山崗了。
到底是付了仇之後才能解恨,還是沉重的包裹背負在複仇之後。
吉爾從來都沒有想過。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殺了你,可是偏偏有個人在白蘭大人面前保你,說你只要說出這個絕對機密的話就同意讓你加入密魯菲奧雷,所以你還是識相點吧。”吉爾咬牙切齒的說。
貝爾的笑臉逐漸收斂了。
他感覺到心髒猛然的跳動,不安的情愫慢慢的從水底的小氣泡轉化成了大片大片的波紋,就這樣一個浪淹沒了他絕無僅有的呼吸。
“那個人……是誰。”
他聽見他的心髒猛然的跳動。
“是e。”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低緩的音符,它繞過空氣裡的血腥味飄到了貝爾面前,然後就成了貝爾破土而出的養料。
他苦苦尋找的,最想見到的,卻在不該見到的地方出現了。像一把刀,把現實和虛幻分離開來,剩下的就是唯一的真相——
弗蘭明亮的綠色眸子像湖水一樣的清澈透明。
“是e,貝爾前輩。”
19
無數細小的暗紅色顆粒彙集到一起,中間裹著渾濁的近乎透明的粘液,視野漸漸拉遠就成了鮮紅色的血液,它們哼著歌從身體的各個部位經過無數的血管來到了心髒,在心髒一次又一次的抖動中更新,進入到其他的部位。如此反複。
心髒的養料就是血液,心髒的産物亦是血液。
但心髒裡除了血液肯定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麼我們會一次又一次的感覺到心痛。
他漫無目的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不知道前方是何物,但是直覺告訴他必須要往前走。他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