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夫聽到他的問話,上下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身上僅著中衣,面色古怪:「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和朋友走散了,又迷了路,所以才來到此處。的確不知此地是哪裡。」他含含糊糊地撒了個拙劣的謊。
「你朋友是誰?」那農夫立時變得謹慎。
問個路還要打聽這麼清楚?羅夜暝呆了呆,說道:「大叔既然不肯說,那就算了。」
「原來你不是堡裡的人?」那老漢看到他慌張的神色,當即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刺客?
羅夜暝當時就以為自己幻聽了,呆了許久,意識到這老農聲音洪亮,顯然是帶了內力的,才反應過來,此時附近已有人拿了棍棒鋤頭要將他擒住。
「我不是刺客,你們認錯人了!」他手忙腳亂地拆招,但看到這些人都是農夫婦人,又不敢下狠手,很快就被個漁網罩住,像條大魚似的被人網了起來。
那漁網是天蠶絲所制,他扯了一下,扯不開,只好運了十成的氣力,左右一撕,竟然被他撕開了一個大洞,趕緊爬了出來,卻被破網絆了一下。
就在這剎那之間,背後xue道被人點住,登時不能動彈。
卻聽這些人紛紛道:「堡主,你來了。」
羅夜暝心下一涼,如當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原來他跑了大半天,仍然在聞人昊的勢力範圍,只怕是被聞人昊笑掉了大牙。
羅夜暝只恨自己時運不濟,想必是出門時沒看黃歷,竟然連番倒楣,忍不住道:「有本事就把我放了,我們公平打一場,趁人之危算甚麼本事?」
他被點住xue道,不能轉身,只聽聞人昊冷冷地道:「你配麼?」
羅夜暝被他噎個半死,氣道:「長得好看有甚麼了不起?打架還要看長相嗎?」
聞人昊不願理他,對身邊的陸修道:「連點小事也辦不好,養你們做甚。還不快去取血?」
陸修和梁廷當即上前,抓住羅夜暝右手手腕,抬手就是一刀。
他身上不能動,看到兩人雖然面色蒼白,但毒傷顯然是好了。
一刀劃過他的手腕,他登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鮮血汩汩而出,即使聞人昊將劍交還到他手中,只怕他也疼得握不住劍柄。
他心裡不由得難受,輕聲道:「我沒殺你們,為什麼……你們要傷我?」
梁廷手一抖,拿碗的手登時不穩,將鮮紅的液體溢位了一些。陸修斥責起來:「小心點,你眼瞎了麼?」語氣前所未有的惡劣。
聞人昊看到兩人取了血,退了下去,便對其餘侍從吩咐道:「把他拖回去,好生看守。」
侍從應下,將羅夜暝拖了回去,重新鎖回冰窖裡。
也不知是不是那陸修心不在焉,還是得了聞人昊的命令不敢傷他性命,留他另有用處,他手腕上的傷不太深,很快就不再出血了,只是一味地疼。
聞人昊家裡種這麼多藥草,估計是以為他身上的血也是帶著奇毒,所以想取來試驗,他這條小命一時半會還是安全的,只是身上失血過多,軟綿綿的也沒甚麼力氣。
到晚間時,才有一個小廝來給他送飯。
飯是冷飯,菜也只有一點。但他腹中饑餓,忍不住盡數吃了。